吕二叔道:“这些人贪心不足,自己想占便宜不成,便被人做了枪头,去和冯员外为难,依我看准是常老板捣的鬼。然则冯员外又是什么好人了?他两个斗得越狠,咱们镇上的热闹就越大,怎能说没什么好看?”
韩小四道:“那些人本也都是良民,只因沾染上了赌习,才弄到如此田地,冯员外乐善好施,也不算坏人,若真被常老板斗垮了,只怕慈岩镇要不得安宁。”
吕二叔见与他话不投机,也就不再多说,自己哼着小调继续吃饭,娄虞二人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知道是本地有了纠纷,若在平时,也想过去看上一眼,假使真有人欺压良善,那便要出手管上一管,但今日急着赶赴临安,均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在此多有耽搁,于是不理会两人的对话,仍只管自己吃食。过了一会,又有食客进门,那人一见到吕二叔,便道:“吕老二,你怎还有闲情在这吃饭?你侄子如今正在冯家和人剧斗,你却不去管他?”
吕二叔头也不抬,冷笑道:“他自甘堕落,自己欠了赌债被人指使,我大哥生前都管不了他,我却去作甚?”
进来那人道:“你吕家就这一个独苗,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于心何安?”
吕二叔道:“那小畜生旁的不行,好勇斗狠却不在话下,他年轻力强,慈岩镇上没几个是他对手,去冯家滋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便让他自己闹够了再说。”
那人道:“今次不同往日,我听说冯家来了两个帮手,是东钱派的武术行家,只怕你侄子这回便要吃亏。”
吕二叔听说冯家来了武林高手,脸色一变,匆匆会钞便要离身,他旁桌的食客也是当地熟人,见他神色慌张,劝道:“吕二哥,你不用心急,我听说这次去冯家的有四十多人,那两个东钱派的弟子未必能讨得好去,若真触了众怒,镇上的百姓只怕不肯甘休。”
娄之英本无暇关心本地是非,但听到有东钱派牵扯其中,心中一震,道:“娉妹,端木掌门于我有恩,这事既和他的门人相干,我却不得不去瞧瞧。”虞可娉知他心意,当即点头,两人紧随着吕二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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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食肆,才见镇上不少人都往东北向赶去,看来此事阵仗着实不小,两人随众行了一里多地,来到一座宅院跟前,就见外层熙熙攘攘,围了不少居民观看,二人挤进一瞧,原来宅院前站了三十多人,都做乡民打扮,却个个手拿棍棒锄锹,正和门口两个中年汉子对持。那两人一个额角渗血,一个左臂低垂,似乎都受了伤。娄之英越看越是面熟,微一寻思,猛然想起这二人一个叫做冯广忠,一个叫做林广义,当年邵家灭门,大师兄厉知秋带着自己送邵旭到东钱派,待要回武夷山桃源观时,因其身上有伤,端木仲执意派了两个年轻弟子一路护送,那便是冯林二人了。时隔多年,这两人虽已脸有风霜之色,但容貌无甚变化,是以娄之英一眼便即认出,他低声道:“娉妹,这两位大哥都是东钱派端木掌门的高徒,武功本应不弱,却不知怎地,竟会被一群村民围殴负伤,着实令人费解,待我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