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过去,蹲在他面前,袍子上斑斑点点的渗着鲜血,头脸已经变形,臂骨拉长、撑开,越发接近翅膀的形状。
“快,给他也来一粒”。
毒箭入血,既为入血变,在林初羽的梦境中,此变颇为凶险,虽说欢喜花不及当年蛇毒的百分之一,但毕竟有性命之忧。
他要是死在这儿,那乌头会和照教之间可就没结没完了。
等俩人服了药,呼吸才平稳了一些,我抬起头,发现胡广林正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象是有话要说,停了停,却又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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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姑爷真的是……”。
门外有人问,是赵全有。
“闭嘴,告诉弟兄们,今天晚上的事儿,谁传出去一个字,以叛教论处”。
我顿时领悟,难怪大伙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刚才喇叭震天响,熬门血徒这四个字无疑于重磅炸弹,即便好奇的要死,他们也明白,有些事情不但不能问、连听都不能听。
胡广林似乎也怕黄二毛透露出什么秘密,一个三铃弟子,理当回避。
沈洋好象知道的不少,她师承于田道姑,从这两天的交谈中能够感觉到,这女人杂学甚广,见识远非胡小铃可比,兴许这次上山就是为了探明我的真伪。
“二姐,你知不知道瓮天音?”。
她摇了摇头。
“吴智语呢?”。
沈洋一愣,望向床上的小鹿洁:“你想说这小女孩儿是吴家人?”。
“和银面蛾有关的只有他们家,吴智语摔死智语鸟,三离吴家门,假如她侥幸未死,也许阴错阳差,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智语鸟?”。
我告诉她这种鸟最早叫巫豆,她眼睛一亮:“巫沙散,你说的银面蛾是不是大儿惑啊?”。
对对,高保成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百草有大儿,其毒绝天下,唯恐飞虫惑,入地化为根,这就象我说的,一物降一物”。
“大儿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另外一种毒虫吧”。
她不满的瞪我一眼:“奇虫异兽多了,我怎么认的过来?”。
我腆着脸又问她百草,得到的答案更简单:不知道!
唉,还是嫩,看来有必要制造一个机会,和田道姑正面接触接触,她虽然深居简出,但隐士高人向来如此,因为知晓世间事,所以才躲世间人。
沈洋索性不再搭理我,和胡小铃小声嘀咕,好象在埋怨我不听话,一逮着机会便问起来没完。
“是吧?老烦人了”。
胡小铃“咯咯”的笑:“小姨说,等下了山,调他去刑堂,就这张嘴,能把人逼死”。
整个一没良心的,让我一个人背黑锅,刚才她听的可仔细着呢。
我无奈转身,打算找个地方坐下,突然发现零零三和零零一正在墙角看守黄二毛。
原以为屋里只剩下我们三个,没想到她们都在,这就是胡氏本家和外姓弟子的区别,我要是胡广林,肯定会倍感失落。
挑开窗帘,外面空空荡荡,胡老大只身挺立在几米开外的黑暗中,象一尊孤零零的雕像。
“小铃,这个……女娃娃,你们决定怎么办?”。
“找呗,小姨已经发了寻人贴子,现在人手不够,那就悬赏”。
“她爸爸要不认呢?”。
肯认的话,当初也不会跑。
“认不认是他的事儿,我只是想帮小川完成这个心愿,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犟的象头驴,就是不肯吃药,哦……”。
胡小铃小声说:“我也给小道提了一句,他认识的教授学生多,一个个打听,看哪个学校门前有大石头老虎,从根上查”。
“你就跟着他疯吧,依着我,先把那个小妹找到”。
“正在找”。
声音压的更低:“倒不是担心他俩纠缠不清,是小妹不能出事儿,至少不能在咱们地盘上出事儿,要不然,小川肯定会恨死我”。
“是不是怕他怀疑你呀?”。
“怕就是爱,只有爱一个人才会怕”。
“哟哟,我牙齿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