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增不减,亦如这时间不止不息。便想停留半刻,也万万不能。
大殿以外,叶凌缓步而出,却不知该迈右脚,还是该迈左脚。
祝音的话,令他心乱如麻。月光终究要在夜幕之下,剑芒也胜不过那黎明圣光。或许他留在此处,真的要害了陆离。
叶凌下山,每一步都走的分外沉重,亦如这夜色昏沉。
半山腰,老道陈清歌坐于青石之上,闭目养神。待叶凌靠近,他才睁眼道:“要走了?”
叶凌不言,默默点头。
陈清歌笑道:“你可知衔月阁,名从何来?”
叶凌指了指天上明月:“由此而来。”
老道点点头:“既然知道,如何便要离开?衔月阁中月光,可不分平明白昼,永世长存啊!”
言罢,陈清歌身影消失,只剩下青石一块,与低头沉思的叶凌。
……
山林之中,几名弟子躺倒在地,满身冰霜,寒气弥漫,已然冻住不得行动。
一旁边,一白衣女子负手而立,面上不冷不热,孤傲非常,正是衔月阁阁主雪娴。
不多时,老道陈清歌现身在侧,拱手道:“阁主!”
“如何?”
陈清歌摇头道:“祝音一番话,怕已经令他心生退意,恐这便要离去了。”
“离去?”雪娴冷声道:“衔月阁如今已是凶险之地,无数双眼睛盯着。此时离开,与送死何异?”
“请阁主示下,该如何是好?”
雪娴余光看向地上几个弟子,道:“阁中弟子,非为眼线,便是卧底,无一人可信。能够出其不意搅混这潭水的,只有这孩子。若他真要离去,便带他去见陆离,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
“老道明白!”陈清歌顿了顿,略有迟疑的指向地上的几名弟子:“他们……该……”
话音刚落,一道寒风自雪娴手中升起,吹向这几名弟子,随后他们便如同泥塑沙雕一般,竟被这寒风吹散为冰粉,化为乌有,尸骨无存。
陈清歌皱了皱眉头,叹息道:“毕竟是我衔月阁弟子,是不是……”
“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雪娴转身道:“我虽一向不息儒家那一套虚伪礼法,可周礼中那句话却是不错。”
“请阁主赐教!”
“刑乱当用重典!”
……
衔月阁后山越发幽静,可这幽静背后,却是来往人影,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