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牢,伤已经好了大半的季长风从旁走过来,冲宋拯施了一礼,并送上衣物。
宋拯不解的额嗯:“长风,你如何也在此处?”
季长风道:“我只恐有人会加害大人,故而一直在这狱外守候。是亚相大人吩咐我给老人准备衣物。”
宋拯看了一眼左逢源。左逢源却笑道:“此生能有这样一位好友,荣辱与共,生死不离,宋大人,此生足矣!”
宋拯点点头,心情不由得开朗道:“亚相大人所言极是!”
待宋拯换好衣服,左逢源又带着他二人来到了另一个令他们费解的地方:太岳府衙。
左逢源周身浩然之气激荡不已,身前大门左右推开,径自便向里边走。
那后院树下,朱万全光着膀子躺在摇椅上乘凉,手里握着大蒲扇,呼噜声震天动地,似在熟睡。
哪知左逢源站在台阶上,冷笑道:“这么大的动静,真亏了你朱万全还能睡得着。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还要装到几时?”
那朱万全闻言,呼噜声戛然而止,一跃而起,恨声道:“你左逢源活够了自去送死就是,我不过一外官入京,无党无派,无牵无连,你为何偏要拉上我一起?”
左逢源道:“是不是送死,现在还未可知。太岳府尹的大印,可以调集皇城之力,有你在,我才能多一份保险。你若不去,我现在便杀你,以除后患!”
“去去去,您说去哪我就去哪!”朱万全赶紧点头,不敢有半句反对,并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您这大我多少级了,我穿上衣服就走。”
“好,我们就在堂上等你!”
看着左逢源与宋拯等人离开,朱万全摇头叹息:“我就说这太岳城是是非之地,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可能。左逢源,世人都看错你了,你哪里是左右逢源,你简直就是保国之臣。大乾的官吏要都像你这样,我也就能整天安安稳稳的睡觉喽!”
…………
太师府上——
梁敬一躺坐在摇椅上,听着周擎发牢骚,待周擎将话都说完,梁敬一方才睁开眼睛,道:“若是没有我在,你连内阁的大门都进不去。”
周擎闻言,面上有些羞臊,但仍道:“这圣上要做什么,他难道真的一意玄修,彻底放弃江山社稷了吗?”
“没了这大乾江山,他的修行也就不可能成功了,”梁敬一慢慢站起身,言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孟家?”
“孟光!”周擎脱口言道:“恩师的意思是说,圣上要……”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梁敬一缓缓道:“我梁家再进一步,便是那玉熙宫里的位子了。圣上已经赏无可赏,唯有罚了。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周擎咬牙道:“我们给他做了那些多见不得人的事,他怎么敢……”
“他终于要迈出最后一步了,”梁敬一微微直起身子,道:“只要他把两只脚都迈过去,这俗世里的一切都不在话下,天上天下的人就算知道他做过的事情,又能如何?人们只会记住他破界飞升的那一刻!”
周擎瘫坐下来,心中有些震惊,随后攥着拳头道:“难道……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
“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梁敬一冷声道:“我梁家不是孟家,我从没有将宝全都压在大乾这盘棋上。我梁敬一更不是那迂腐的孟光,既然早晚要撕破脸,我也只能是先发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