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我入党了,正式成为了陈静宜的同志。

虐待爱情 胡宇伦 11548 字 1个月前

他们进退失据,前线不停地取得“大捷”,战线却在一天天地往后退。

战略决战是从东北率先开始的。

东北地区,他们力量最弱,经营的时间最短。

而我们则是在九一八之后就派遣了干部进入东北抗日。

锦州城外炮火连天,城内敌人毫无战心,战士们气势如虹。

仅仅用时31小时,锦州城就被攻克。

自此就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辽沈战役取得了全面的成功。

短暂的休整之后,百万大军从东北南下一举锁定了平津战役的胜局。

几乎与此同时,八十万对六十万的淮海战役也在进行。

单从军队人数上来说,敌人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但是我们的六十万大军背后还有当地的五百万民众。

所以这场战役实际上是六十万解放军加五百万民众对阵八十万敌军。

1927年的政变之后,他们就已经走向了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自然是不会再次出现。

原因无他,只因为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分得清谁好谁坏。

三大战役先后取得胜利,敌人的主力部队基本被歼灭。

长江以北的敌人几乎被一扫而空。

曾经不可一世,肆无忌惮地屠杀我们的人竟然在元旦主动求和。

为了和平,谈判开始了。

1949年4月20号,他们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和谈破裂。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渡江战役开始了。

敌人精心构筑的,号称坚不可摧的长江防线一触即溃。

帝国主义的军舰,耀武扬威却最终在我军的炮火下搁浅。

4月24日,南京总统府被攻克,敌人在大陆上的统治基本被瓦解。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三座大山被彻底推翻了!

16.

我很幸运,成功活到了胜利的那一天,亲眼见证了把我压得喘不过来气的三座大山被推翻。

我的儿子,以及我的丈夫陆霆宇也都活了下来。

胜利全须全尾的,陆霆宇就有点倒霉了,腿上挨了一枪,走路有点瘸了。

我们又收养了一个刚满月的烈士遗孤,我们给他取名叫——建国。

17.

番外——陈静宜

我叫王招娣,出生在江南水乡的农村。

我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

就目前而言,我还没有弟弟。

从我记事起,爸爸和哥哥就一直骂我和姐姐是赔钱货。

那时我还小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不哭,也不闹。

姐姐就不一样了,每次都被骂哭了。

爸爸和哥哥几乎什么都不干,整日游手好闲。

地里的农活,家里的家务活,几乎都是母亲和姐姐以及我干的。

母亲累得直不起腰来,却还要遭受父亲的毒打

姐姐15岁那年,爸爸和哥哥在赌场欠了赌债。

正好,八十岁的王老太爷生了重病,正想娶一个媳妇来冲喜。

姐姐模样周正,很得王老太爷的喜爱。

只不过因为母亲以死相逼,爸爸才不得不有所收敛。

现在欠了赌债,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和王老太爷的儿子签了卖身契。

王老太爷的儿子来我家迎亲的时候,姐姐跑了。

他们发动了全村的人找姐姐,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爸爸和哥哥都快急疯了,他们着急用姐姐换钱来还赌债。

我悄悄走出了家,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芦苇荡,姐姐每次被爸爸打哭了,就会来这里哭。

果不其然,姐姐果然在这。

姐姐见我过来,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妹妹,姐姐下水玩一会,你不要和旁人说。”

小主,

我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既然要下水,那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绑一块石头呢?”

姐姐说道:“因为我水性好,绑了石头也能游泳,你莫要和旁人说我在这里。”

嘱咐完,姐姐就跳进了江水里。

“扑通”一声,溅起一个水花,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动静。

等了一会,我开始慌了,我担心姐姐被淹死,就赶紧跑回了家找到了母亲。

姐姐被捞上来了,肚子里灌满了水,早就已经死了。

正好,一个时辰前,等着新娘来给自己冲喜的王老太爷听说姐姐逃婚,气急攻心之下也死了。

王老太爷的儿子索性就扣了一半姐姐的卖身钱,把尸体带回,给王老太爷配了冥婚。

又过了几年,我渐渐开始懂事。

我逐渐明白,留在家里迟早也得步了姐姐的后尘。

那一年秋天,母亲得病死了。

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牵挂的人也没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和粮食,独自一人去了上海。

爸爸和哥哥从没有干过活,家里的活都是我和母亲在干,所以钱和粮食我拿的心安理得。

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到了上海。

经历了一番曲折,我找到了工作。

工作虽很累、很脏,每天手上和脸上都是黑黢黢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那时我天真地认为离开了家,不用再受父亲和哥哥地剥削,凭借自己勤劳的双手我可以活得很好。

但我显然低估了社会的险恶。

老板欺负我是个女娃,随便找了个借口,扣光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我想找他去理论,却被老板养的打手赶了出来。

那时我已经花光了钱,也吃光了从家里带来的粮食。

我走到了黄浦江边,没想到离开了家,我最终的归宿还是这里。

还好,一个和我在一个地方干活的大姐拦住了我。

她的女儿去年死了,我和她女儿长得有几分相似,年龄又相近,她想把我收作干女儿。

我最后认了她当干娘,名字也改成了陈静宜——大姐女儿的名字。

我问干娘,她是怎么死的?

干娘说:“干活时被卷进了机器里,直接就死了。”

我问:“厂里不赔钱吗?”

干娘说:“老板说,静宜卷进去让机器出现了损伤,再加上机器停转时的误工,我应该赔给他一千块银元。”

我忍不住问道:“难道真没找他理论过吗?”

干娘说:“你干爹就是这么死的。”

那时我就突然意识到,城市里也有坏人,就像农村里一样。

活着,真的好难,好难。

干娘的精神状况很不好,除了干活时,她经常神神叨叨的。

后来干娘得了感冒,发了一阵烧,自此就彻底分不清我是谁了。

干娘经常把我当作她的亲生女儿,拉着我的手,跟我说“静宜”小时候的事。

有时候,还突然要我等干爹回来再吃饭。

最吓人的是有一天晚上,干娘把我的头发都给剪了,说是怕我再卷进机器里。

我没有嫌弃干娘,一直用心照顾着她。

直到干娘有一次犯病,从家里跑出去,说要到租界去找干爹。

我当时正在工厂里打工,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她。

等到我回家后,多方打听,才知道了她去哪。

我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租界,却见到一辆汽车将干娘撞飞。

开车的洋人吐了口浓痰,大骂一声“雪特”,开着车扬长而去。

沿街的巡警就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一个人赶上前去理论——凭什么在中国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我哭着检查了干娘的身体,脑袋瘪了,直接去世,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一旁的巡警走上前来,催我赶紧离开,别在这哭号,若是碍了洋大人的眼,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最后,我背上干娘的尸体离开了。

我几乎花光了积蓄,给了干娘一个体面的葬礼。

自那时起我就知道,租界里还有一种坏人。

我继承了干娘的屋子,破破的,小小的,阴暗且潮湿。

只有从一些角落里,才能看出这里曾经生活过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里曾经有一个善良的女人救过一个小女孩。

干娘教会了我生存,我变得油滑,脸皮也日渐加厚,即便有人当着我的面说黄段子我也能面不改色。

虽然还是会被克扣工资,但是却不至于出现被克扣干净的情况。

后来因为不认识字,我被人忽悠着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到了青楼。

当时我以为签的是劳动合同。

还好我中途发现了不对,用银元贿赂了看守,以上厕所为借口跑了出来。

我痛定思痛之下,下定决心一定要学认字。

揣着仅剩的一块银元,我打算去老秀才那报个名,哪怕他教我《烈女传》我也得认字。

结果我在江边见到了一个男人,他长得很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江水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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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上去搂住了他的腰,因为是第一次和陌生的男性近距离接触,我羞红了脸,虽说因为脸上有机油,看不太出来。

了解到了男人的基本情况之后,我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什么不帮他开个识字班,这样最起码我能免费识字了,而且他长得好俊......

......

我再次回到了上海。

打死干爹的黑心老板因为欠的血债太多,公审后直接枪毙了。

和他一起被枪毙的,还有一大批地痞流氓、黑心老板。

其中有不少人就是参与过屠杀进步人士的,其中就有当年埋伏过我们的大金牙。

大金牙这一辈子当过反动势力的走狗,做过汉奸,始终坚定地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死得是一点都不冤。

王老太爷一家几乎都被枪毙了。

他们家里的人几乎人人都背负着血债,还出了好几个汉奸。

奥,对了,还有我的哥哥,他和我爸也都死了。

我逃走之后,他俩饿得受不了就去王老太爷家偷东西,被发现后打了一顿,没熬过去,都死了。

所有的不平等条约都被废除了,租界里再也没有耀武扬威的洋人了。

中国人民真的站起来了!

18.

番外——陆霆宇

我叫陆霆宇,是陆氏商行的大少爷。

父母只有我这一个孩子,他们全部的爱都倾注到了我一个人身上,我从小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

我很聪明,学习也很勤奋,是父母的骄傲,是“别人家的孩子”。

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但是,好景不长,我刚上大学,家里就遭遇了变故。

我家的货物被军阀抢了。

父亲焦急地问道:“是只有咱家的货物被抢了,还是所有人的货物都被抢了?”

如果是后者,那父亲还可以靠着不多的库存来涨涨价,回回血。

要是前者,那我家会亏一大笔钱。

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跑回来的管家哭道:“老爷,只有两三家被抢了。”

我爹眼前一黑,好悬没气晕过去。

好在,我家还是有点家底的,勉强撑了过去。

但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家的货物十次里面得有八次被抢。

我爹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有一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打算垄断这门生意。

贵妇人买通了军阀让他们帮忙打击竞争对手。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爹喃喃自语道:“民不与官斗,民不与官斗...”

我爹起家晚,只能说是“富”,但却远远谈不上“贵”。

我家几乎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偿还了欠下的债务,及时止损。

唯一剩下的财产也就是一处位于上海的宅子。

那是我爹刚到上海时租住的房子,起家之后就把它买了下来。

我爹联系了自己的好友,给我谋了一个账房的职务。

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儿啊,爸爸没用,没钱供你上大学了。”

“但是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也能谋个差事养家糊口了。”

见我面露不甘之色,我爹安慰道:“儿啊,你爹我当年就只读了《百家姓》、《千字文》。”

“而你是上完了高中,还读了一年大学,搁前清你少说也得是个举人了。”

“虽说咱家没落了,但咱家的人还是一辈比一辈强,只要踏下心来过日子,迟早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尽管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其实我并非是被物质上的匮乏所打击到了,而是无法接受这种落差感。

就好比今天你还谈论着我在北大下个学期要学什么,明天你就被迫退学去电子厂打工了。

这种前后落差感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一度动了轻生的念头。

母亲对此表示严重关切,我爹表示随他去吧,借他个胆子他都不可能自杀的。

事实证明,我爹猜的很对。

我寻死觅活了半天,怎么都没把自己弄死。

最后我一咬牙,决定去跳江,跳进江水里淹死,当个水鬼。

结果就是我跳进江里游了一圈,就是狠不下心来淹死自己。

后来肚子饿了,自我安慰道:“咱不能做个饿死鬼,得吃饱了再死。”

于是我就上了岸。

当天晚上,我就再次动了跳江的念头。

晚上水凉,跳水里一会就冻僵了,一跳江准能死。

于是我在半夜又站到了江边,但是江水太凉了,这样死很不舒服,犹豫了半天也没狠下心来。

在江边转悠了半天,天都亮了,我觉得是因为没吃饱,所下不了决心。

吃完早饭,我再次站到了江边。

我深吸一口气,流露出决绝的目光,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但是,还没等我跳江,就有个小丫头抱住了我的腰。

说什么也不让我跳江。

我崩溃了,怎么想死都这么难!

这个小姑娘的脸黑黢黢的,我一度以为她是书上说的非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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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脑补出来了她是如何被哄骗着离开非洲老家来到中国的故事。

不过,这个非洲姑娘中国话说的挺好的,脑子也很灵活,提出了办识字班的想法。

我寻思着不如试试吧。

非洲姑娘很是勤劳能干,一手操办了所有的事,颇有几分我爸的风采。

这时候我也解开了和她误会,知道了她不是非洲人,而是故意往脸上涂了机油。

当然这不是因为机油可以起到护肤的作用,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第一天开课,我有点紧张,迟迟不肯走上讲台。

陈静宜推了我一把,跟我说:“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讲课嘛。”

我很想说一句,我其实是怕死的!

后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讲课了。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教我识字的老先生给我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我教工人们识字时,下意识地模仿了老先生的授课方法。

一堂课讲完,工人们都站起身来给我鞠躬,说:“谢谢陆老师!”

原来我家还阔绰的时候,我家的工人也会向我鞠躬,不过他们说的是“少爷好!”

我能感觉出来,虽然同样是鞠躬,但是其中的内涵却完全不同。

我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在哪,单从我自己的内心来说,我更受用于后者。

讲完课,陈静宜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这不是出于对我身份和财富的崇拜,而是出于对我头脑中知识的崇拜,我顿时感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回到家之后,我把这件事和我爸妈说了说。

他们都表示了对我的支持。

我鼓足了干劲继续去挣学费。

陈静宜这小丫头人是真狠,一天给我安排12节课,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一点空隙都没给我留下。

有一回我还听她嘟囔道:“要是有电灯就好了,这样晚上还能加几节课。”

日子过得很快,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开学的那一天。

我俩数了数赚到的钱,其实没够上我的学费。

但是我爸说动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资助我上学。

我偷偷把这份钱加了进去,跟她说赚够了。

陈静宜很聪明,无论是什么东西我只教一遍她就会了,包括她自己一直琢磨不明白的数学。

只要她认真算,就一定能知道到底赚了多少钱。

但是她没算,我说够了,她就信了,紧紧地抱住我想和我自由恋爱。

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密接触,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陈静宜一分钱都没要,她说免费听我的课就够了。

再次回到大学,我学习比以前更加刻苦了。

只是有一些生活习惯没法改变,花起钱来没个数,还得时常靠陈静宜接济。

其实我的同学都挺好的,很少有人会因为我家境没落,并且还和一个“不体面”的工人交往而看不起我。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嘴贱的人。

拿着陈静宜和我的家境说事的,我和自己的好朋友王哲揍了回去。

拿我吃软饭说事的,陈静宜组织着自己的工友揍了回去。

自此就再也没人敢说了。

我俩的关系也因此更加紧密。

直到我突然发现,来我这上课的工人数量锐减,就连陈静宜都不来了。

我对他们口中的喊打喊杀要闹革命的想法很不认可。

为此我和陈静宜开始天天吵架。

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谈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不文明的手段。

陈静宜大骂我以及我所代表的一群人是怂包,是软蛋。

再后来她就加入党,开始参与罢工,参与一些宣传工作。

我和她渐行渐远。

......

陈静宜走了,坐上船去武汉了。

我跟她说:“我会一直等着她的。”

那时候汽笛正好响起,估计她也没听到吧。

或许再见时,她都已经结婚了吧。

回到上海,我继续写文章呼吁大家去关注底层群众。

......

总编死了,被人从后背打了八枪,当场去世。

他死后第二天一堆小报集体编纂和他有关的桃色新闻,说他是为了一个名媛得罪了黑帮,才被人杀死的。

但是,我却知道那都是谣言。

总编亲自操刀写了一篇文章,批评当局忙于内战,放任日本人占领东北。

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来找他谈,想让他停止此类文章的撰写,多写一些支持当局的内容。

总编没有同意,之后他就死了。

我想要去揭露这件事,四处投稿却没有一家报社肯报道。

甚至就连我自己所在的报社都辞退了我。

陈静宜走后一年多,父母相继去世,我又没有结婚,早就没有牵挂了。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干了点什么。

写文章呼吁社会改良,他们嘴上都说同意,实际行动基本没有。

试图揭露他们干的龌龊事,就面临着各种威胁,你去报官都没用的。

或许,我真的错了。

中国社会的积弊根本就不是改良能够解决的。

我开始翻阅陈静宜留下的书,开始逐渐认可他们的理念。

......

我入党了,正式成为了陈静宜的同志。

利用记者的身份传递情报,是我的主要工作。

后来日本人打过来,王哲在部署防御时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死了。

我没有选择转移,而是留在了上海。

但是好景不长,有一个同志被汉奸抓住了。

不是被发现了身份,而是因为汉奸看他穿着干净整洁,想要敲诈他。

汉奸领人抄了他的家。

我、以及其他和那个同志有接触的人都面临暴露的风险。

我们被迫进行了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