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是我太不了解你了。”文敛还是道歉,他总这样,做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是在权衡,可还是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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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敛,”我认真的望进他的眼底,“我不需要后悔,不需要愧疚。”
文敛愣了半晌,“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这是我心里的坎。”他挠了挠头,他紧张的时候会用的动作,十几年了还是没变。
我只好讪笑,抬手做投降状,示意他继续。
“我知道我权衡利弊伤到你了,那是我的自我保护机制,我知道这样很不负责...”
文敛有点陷进去了,我只能开口拉他出来。
“文敛,这件事我原谅你了,能理解你,人是有智慧的,自我保护是必要的。”他靠着露台边缘,身子弯得很低,我才能够得到他的头,顺手拍了拍,“不是你不负责,只是方式用错了知道吗。”
文敛顺着我的手蹭了蹭,点着头,但还是能看到他一滴滴坠落的泪珠,我有些好笑,28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我及时收回了手,保持了点距离。
“我...我当时只想着快点逃离了,那时候你还是一直缠着我,我觉得...有点烦的...”文敛越说声音越小,哽咽的嗓音透着一股无助。
我忽然就明白他的妻子为什么这么放心他跟着我出来了,是为了让他走过心里这道坎的,我只是这件事的源头罢了。
“没事,”心里有点难受,恍然大悟姜淑窈见到我时的那一瞬的雀跃是为何。
可任谁被利用心里都是会不舒服的,更何况我们四个人听起来就有些尴尬的关系,我压下心头的一丝不满,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兴致缺缺,“你只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决定罢了。”
对事不对人,我不讨厌他妻子,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毕竟没有人愿意见到自己的爱人心里还藏着另一个人,尽管那早已不是爱了。
“阿屿...你原谅我...我真的很后悔...”文敛有些抑制不住哭声,情绪也激动起来,可也不再是懊悔,反而带着一些诡辩的意味。
我没再说话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听我说,而是自己诉说。
“阿屿我真的,我哥那段时间又病发了,家里真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已经躲去了学校,可是还是感觉到窒息,真的...我好痛苦...”
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段时间他哥哥癫痫又发作了,家里人早已有经验了,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生了病,父母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家里让他感觉很压抑,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他就申请了提早报道,直接就搬去了学校住着。
“然后我...我觉得你很粘人,每天都感觉很无力,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所以才临时做决定...”文敛顺着露台边缘滑坐下来,颓废的样子是我很少见过的,他掩着面痛哭,依旧没有停下他的忏悔,“不...其实也不是临时起意,你也都知道了...”
“后来我听我妈说的,高中有个小女孩自杀但是被救回来了,我只思考了一瞬间就觉得那肯定是你,那几天...我一直梦到你,也不知道我妈从哪里弄到你住院的照片,梦里全是你自杀的样子...”
“后来你还是一直找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会更好,我还是怕我在说什么更加伤害你的话...我只能委婉的拒绝你,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一直觉得有可能复合,但是...我...”
“然后你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来找我,我思量了很久觉得你可能已经走出来了所以才...说了很过分的话...”
那次,他说,从来没有爱过我,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好感,但也只是好感,是因为自己没有经验,所以才会误会了那是喜欢和爱,和我在一起了那么久。
那是我们分手后的一年后,我当时备受打击,下意识就相信了这拙劣的谎言,在寝室里哭到脱水了,在校医院吊了三天水。
过了很久才又走了出来,冷静地思考才明白这不过是想让我彻底走出来的托词而已,在一起将近两年的时间,我和他的状态无论是共同好友还是各自的朋友都觉得很合适的俩人,怎么会从未爱过。
可就是这样的谎言,那样的冷暴力,不愿认真的告别,让我在这没见过的十年里,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疗愈我自己。
可我又突然释怀了,从前觉得不公平,凭什么走不出来的一直是我,现在他的模样又让我找到了那一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我缓了缓这不合时宜出现的情绪,意识到现在根本不是争这些的时候。
“我后来偶尔还是会梦到你,但...”他没再继续了,我也明白。
他不再那么介怀了,就好像游戏加载的进度条一样,忘掉“我们”带来的伤痛和愧疚的进度,他已经走到了90%,更何况,他遇到了属于他的阳光——他的妻子。
没错,是他的大学同学,在和我分手后的第二年就认识了,他们做了两年多的朋友才在一起,不像我和他一样,只认识了半年就在一起了。
我和他各自的社交软件早已没了对方的名字,这些事也都是从那位很了解他们的共同好友那里了解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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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偶然遇见,姜小姐是想让他从早就走到99%的进度条走完,所以才会轻易的把他交给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没有意见。
我没说什么,从围裙里掏出了一包湿巾,那是我每天包完花擦手用的,也没剩几张了,索性全部递到他面前。
我看见了他红肿的眼睛,那双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眼睛,那双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