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摇摇头,“她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地下幽都?”
李嗣冲点点头。
何肆忽然问道:“当爹是什么感觉啊?”
“也就那样吧。”
何肆摇摇头,“你骗人。”
李嗣冲叹了口气,“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是个没受过父母恩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教好孩子。”
为人父母者,总是患得患失,怕教不好自己的孩子,怕言传身教歪曲了她,怕那些根种难除的劣根影响了他。
何肆问道:“嫂子几个月了?显怀没啊?”
李嗣冲没好气道:“你自己没长眼啊?忘了,你瞎了……那肚子快五个月了吧,也不知道年前生还是年后生。”
何肆点点头,“所以,别帮我了,去陪陪嫂子吧。”
李嗣冲侧目,问道:“这话刚才不说,是觉得对其他人不公平?”
何肆点了点头。
李嗣冲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心眼太多,我不喜欢。”
这话不是李嗣冲第一次说了,上一次是在何肆刚刚出狱的时候,短短半年时间,两人的关系也算是至交好友了,如今这般口是心非,都是在为对方考虑。
何肆问道:“李哥,你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吧?”
李嗣冲剐了他一眼,“净说废话!”
何肆却是认真请教道:“是什么感觉啊?”
李嗣冲想了想,说道:“就好像在一片荒芜的草原上等待雷霆。”
那种彷徨,等待,激动,喜悦,难以言明。
何肆愣了愣,实事求是道:“没听懂。”
李嗣冲面带几分温和,轻声道:“等你以后有孩子了就能知道了。”
何肆点了点头,“李哥,我就不留你了,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这破落身子,也难堪大用,回家找婆娘吧。”
何肆知道李嗣冲好面,自己如是说,他铁定动气。
可破天荒的,李嗣冲没有生气,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语气平淡说道:“我知道了……”
何肆这才面露笑意,人有亲疏远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嗣冲在自己心头的分量,或许比老舅还要重些。
李嗣冲沉声道:“你别死了。”
何肆不敢点头,只说,“我尽量。”
李嗣冲又说,“等我孩子生出来,你要是还活着的话,就让你们认个干亲。”
何肆点点头。
李嗣冲揶揄道:“好事啊,你就要有弟弟了。”
何肆面色一僵,正煽情的时候他还不忘挖苦自己啊……
李嗣冲摇摇头,笑道:“不开玩笑了,叫你一声干爹吧,虽然你年纪也小,但也不是不经人事的,要是身边婆娘争气,明年你也该当爹了。”
何肆点了点头,笑道:“那感情好,我们彼此都得提前准备好压岁钱了。”、
“我叫红婵努努力,争取今年的红包也收到。”
何肆面色一变,“呸呸呸,努力早产是吧?”
李嗣冲忽然问道:“再定个娃娃亲?”
何肆摇摇头,“那就算了,以后的事哪说得准啊,再者说,万一我也生个男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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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冲不以为意,“那还能再生嘛,以后是男的就当契兄弟,是女的就结金兰。”
何肆听得鸡皮竖立,连连摆手,“打住,你有些太恶趣了。”
李嗣冲笑道:“我和你说,我这孩子可抢手,你今天要是不定下来,等陛下生出个公主来,他可能就是未来驸马了。”
何肆丝毫不留情面地拆穿道:“这京城七姓十二望,这么多名门贵族,哪轮到你儿子啊。”
没有夹枪带棒,言语计较的李嗣冲,不知是谈兴高还是不高,只是面上笑容有些牵强,“行了行了,不和你摆龙门阵了,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叫李怡,你觉得怎么样?”
何肆问道:“哪个怡?”
李嗣冲笑道:“之前不是化名叫张养怡嘛,孩子可能是那时候怀上的,我觉得挺巧的,养怡之福,可得永年,所以就叫李怡了。”
何肆微微蹙眉,实事求是道:“这名字有些太文气了,像女孩。”
李嗣冲看何肆一脸认真,也是说道:“那你起一个我听听?”
何肆还真就没有推脱,开始长考,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不如就叫颐养的‘颐’,男女都可以用。”
李嗣冲想了想,没有考虑太久,点头道:“那好,就这个了。”
何肆愣了愣,“这么随便啊?我就随口一说。”
李嗣冲直接拍板,“就这样了,没有什么随便那不随便的。”
何肆小心翼翼问道:“嫂子她那边没意见吧?”
李嗣冲翻了个白眼,豪气干云道:“男人当家做主,有老娘们儿说话的份吗?”
何肆并不认可此话,却是竖起拇指,恭维道:“李哥威武!”
李铁牛去溜达了一圈,醒了醒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回来喊何肆出门。
何肆看了看曲滢,把他交给李嗣冲,说让他一并带去姜桂楼,请红姐暂时安排一下。
曲滢没有说话,自己只是一个婢子,人微言轻,哪有权利干涉主人的处置?
一行人出了四合院,这样的整座四合院,家里没有门房下人,而且完全不留人的情况是很少见,李嗣冲与何肆问道:“京城佛爷不少,不锁一下门吗?”
何肆摇了摇头,现下何处去门锁去?
他只是淡然道:“没人就不算家,只是一处空庭院而已,没有什么好防备的。”
李嗣冲闻言笑道:“你倒是会装,是知道这周回有几十个番子守着,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何肆笑了笑,算是默认,五人就此分作两路,曲滢却是不知怎地开了口,叫住了何肆。
何肆转身,曲滢小心翼翼地询问何肆是不是不要她了。
何肆愣了愣,旋即摇头,笑着说道:“没有的事儿,这家你当然可以想走就走,却不存在往外赶的说法,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怕顾不上你,你别往心里去,若是可能的话,以后家里还要辛苦你呢。”
曲滢点了点头,眼里的担忧散去了属于自己那份,却依旧记挂何肆,小声说道:“四爷善自珍重。”
何肆微笑颔首,算是承她吉言。
终于身边就剩下自己,假宝丹和李铁牛。
何肆松开了她的手,再也无须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