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扶着假山,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妹妹的死,一直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如今得知真相可能被掩盖,甚至自己还成了替罪羊,一股愤怒和悲痛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淹没。
“是谁!在那鬼鬼祟祟的!”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惊得谢婉浑身一颤。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几个手持灯笼的婆子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谢婉心知不好,若是被发现,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急忙闪身躲进假山后的树丛中。
“奇怪,明明听到声音了……”
“许是野猫吧,这御花园大得很,什么东西没有?”
婆子们嘟囔了几句,便举着灯笼离开了。谢婉这才从树丛中探出头,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禁长舒一口气。
惊魂未定的谢婉没有急着回宴席,她知道,今晚的事情只是个开始,高雨柔和赵凌霄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她,必然有所依仗。想要自保,就必须先发制人!
她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最后定格在高雨柔身上。想要揭露真相,就必须找到高雨柔害死妹妹的证据!
回到宴会后,谢婉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众人周旋。她的目光不时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不远处与几位贵女谈笑风生的高雨柔身上。
谢婉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向高雨柔的方向靠近。
“婉儿,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耳边传来好友杜月娥关切的声音,谢婉回过神,对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可能是刚才吹了点风,有些头疼。”
杜月娥是尚书府的嫡女,与谢婉自幼交好,情同姐妹。谢婉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轻易告诉任何人,但她又急需一个帮手,思来想去,也只有杜月娥值得信任。
宴会结束后,谢婉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杜月娥放心不下,坚持要送她回府。
马车上,谢婉再也忍不住,将方才听到的事情和盘托出。杜月娥听完,顿时义愤填膺:“这高雨柔也太歹毒了!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婉握住杜月娥的手,感激地说道:“月娥,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杜月娥顿了顿,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需要先弄清楚,五年前妹妹落水那日,高雨柔究竟做了什么。”谢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记得,当时高雨柔身边有个丫鬟,后来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如果能找到她,或许就能知道真相。”
“你说的是那个叫……叫什么来着?”杜月娥努力回忆着。
“绿珠。”
“对对对,就是绿珠!”杜月娥一拍手,“我记得我娘亲之前说过,好像在城南的尼姑庵见过她,说是去那里清修了。”
“城南的尼姑庵……”谢婉喃喃自语,眼中燃起一抹希望的光芒。
夜色渐深,一辆马车悄然驶出高府,向着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车里,谢婉和杜月娥相对而坐,她们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高府上下却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今日是高家一年一度的家族祭祀,所有族人都要回到主宅祠堂祭拜先祖,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族兴旺。
谢婉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只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小姐,您真的决定这么做吗?”丫鬟碧云一边为她整理着衣襟,一边担忧地问道,“大小姐毕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若是您当众揭穿她,只怕……”
“怕什么?”谢婉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难道要我一直忍气吞声,任由她们母女二人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五年前她们能害死妹妹,五年后就能害死我!”
碧云知道自家小姐自从落水醒来后性情就大变,不再像从前那般软弱可欺,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见谢婉已经站起身,目光坚定地向外走去。
祭祀仪式在高府祠堂举行,谢婉作为高家嫡女,位列前排。她神色肃穆地焚香叩拜,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站在不远处的高雨柔。
高雨柔今日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织锦长裙,衬得她肌肤如雪,明艳照人。然而,在谢婉眼中,这抹红色却刺眼无比,像极了五年前妹妹落水时染红池塘的鲜血。
“婉儿,你最近是不是身子不适?怎么脸色看起来这般苍白?”祭祀结束后,族中一位长辈关切地问道。
谢婉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多谢三叔父关心,婉儿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有些心神不宁罢了。”
“哦?什么噩梦?”三叔父好奇地追问。
谢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高雨柔身上,缓缓开口道:“我梦见五年前妹妹落水那日,似乎有人在荷花池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究竟是谁,竟然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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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祠堂内顿时一片哗然。高雨柔脸色一变,强作镇定地说道:“婉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妹妹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你怎么能怀疑有人故意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