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性两手,微搭在窗沿上,粗胖的身子,呼息上下起伏,显是极为生气。
修文惊怕道:“隋爷爷……”随性哪里理他,只一直气得急喘。
修文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使得随性生气,忙上去拉了随性衣角道:“爷爷,你别生气,修文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再不问有没有好吃的了!”
那随性略缓了缓神色,转身道:“爷爷不是生你的气,爷爷是生自己的气,是在生这天底下所有人的气。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说法,是不对的?”
修文只默默点头。
随性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自小出生在山庄富贵之家,每天都是大鱼大肉。你怎么知道人生的艰苦?怎会知道一粒米饭的来之不易呢?你在家里,向来是锦衣玉食,这桌上的饭菜,你还能看得上眼?”
修文静默未语,眼泪都要出来了。其他众贤士都围了过来。杨杰也连忙劝慰随性。
随性却道:“你以为,这些饭菜,来得容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连吃都吃不饱?饿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你现在这么小,就学人家挑三拣四,将来又会有什么出息?
这几年,国家苛捐杂税,已逼得民不聊生。再加上一个什么他妈的‘花石纲’,有许多人一年到头,就没饱过几回。你现在有得吃,还这么嫌弃!你说,我生不生气?”
修文知道错了,杨杰也道:“修文,你隋爷爷是要你学会勤俭节约,不能贪图享乐。你才来这里,还不习惯这样的伙食,不要紧。但你可要明白,你隋爷爷的良苦用心啊!”
修文连连点头,忙又直拉随性的衣服,向他道歉。众人也劝了一阵,随性随了众人,就餐不提。
这一顿饭,独孤修文反而吃得有滋有味,远不同往昔日子感受。
他心智明慧,知道众师父是为他好,纵使对这饮食不太习惯,也再无怨言。饭后不久,修文又跟随司马通律学习琴技,而后又随阎伯昌学练书法。
当日夜间,杨杰提议道:“修文,你明日随我和你焦炳伯伯,到这云台山上,玩上一遭。我们也带你去认识认识这里的山路。你看如何?”
修文这些天,早就在此呆得闷了。这一提议,他自然兴致颇浓。
杨杰见他连连点头,又道:“可我们在上山游玩之前,有两个条件,要事先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