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者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一派凄楚,开口道:“小人王兴业,现年四十二,原本家住城西鸣玉坊,祖上世代经商,在京中有多家铺面,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也称得上是殷实之家。自幼家父便对小人颇有期许,盼着小人他日能走上仕途,光宗耀祖。小人自认为读书也算用功,只可惜不是那块料,终是辜负了家父他老人家的期许,唉!
“宛平县现任知县冯新毅本是小人的伴读书童,自他祖父那一辈起便是我王家的家仆,历来忠诚勤恳,深得小人祖辈们的赏识。冯新毅同小人年岁相仿,打小就机灵干练,同小人也是十分投缘,于是家父便把他选做了小人的伴读书童。他在读书上的天赋远远强过小人,仅用了一两年的时间学业便超过了小人,越是往后小人就越是不如他了。家父见他这般聪颖好学,想着日后他若能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不管是对他个人还是对我王家都是一件有利无害的大好事。于是便还了他自由身,并认作义子,给了他参加科举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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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寒窗,小人连着考了三次童试都未能通过,心灰意冷,无奈放弃。而冯新毅则轻松连过童试和乡试,直到会试才落榜。后来又考了两次还是名落孙山,为此他也备受打击,心生气馁。家父觉得可惜,便托了很多关系,上下打点,耗费了很多钱财和心思,让他以举人身份做了宛平县主簿。此后八年,我王家竭尽所能对他进行扶持,终于又让他坐上了一县正印的位置。
“谁曾想当他成为宛平县知县后逐渐暴露了他贪得无厌、狼心狗肺的真面目,非但不思回报,反而恩将仇报,对我王家的索取越发肆意无度,两年前更是直接向家父索要凤纹玉璧。这凤纹玉璧乃是我王家家传至宝,莫说是他冯新毅,便是小人也是万万不能动用的。家父自然不肯,当场一口回绝。他就此怀恨在心,生出巧取豪夺的毒念,强行给我王家扣上了贩卖私盐、账目作假、偷税漏税等一系列莫须有的罪名,致使我王家家产被抄、全族流放西滇。家父本就年事已高,且抱恙多年,想到自己精心栽培多年,结果却养出了一只白眼狼,怨愤难平,一病不起,不幸于抄家当日含恨过身。超过半数的族人在流放途中积劳成疾、不治身亡,侥幸活到流放地的族人也没能逃过这场厄运,没过多久便相继殁世。
“也不知是老天爷在怜悯小人,还是在戏弄小人,在小人奄奄一息之际,流放地的看守差役直接把小人丢到了乱葬岗。随后不久天降大雨,令小人恢复了些许清明,小人耗尽了仅有的体力爬出乱葬岗,恰巧遇上了一位迷路的大夫。这位大夫医术精湛、心地善良,不仅救了小人的性命,还给了小人回京的盘缠。造化弄人,小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但碰到的第一个熟人却是他!”
酆于等人顺其所指望去,见到一名形貌猥琐的壮年差役,此人名叫魏真硕,是冯新毅的妻弟。魏真硕不敢与酆于等人对视,急急躲到其他差役身后。
王兴业深知自身处境,酆于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再次跪地磕头,涕泪横流,不住恳求道:“恳请酆大侠为小人做主、恳请酆大侠为小人做主……!”
酆于重新将人扶回长凳,道:“王大哥请放心,只要你所言不虚,酆某定帮你讨回公道!”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个字的捏造!”
“那你可有真凭实据?”
“冯新毅同我王家的关系左邻右舍都知道,只需到鸣玉坊稍加打听,便能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能够证明冯新毅假公济私、恶意构陷你王家的证据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