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雪地上,山林间,官道中,上演着这样惊心动魄、离奇恐怖的一幕——前有七人七骑破风踏雪,一路向北;落后半里处一人一骑紧紧尾随,孤独而倔强;再隔半里是疯魔如恶鬼的五万血毒人,徒步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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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洯一行人未再分流出阻击者,萧正阳自忖实力体力不济,不具备主动进前对战的能力,局面暂时僵持。
这样的局面,不是萧正阳希望的,干跟着如何影响对方的行动?
“如果没有秦洯他们在前面引导……如果能拖住秦洯他们……除又除不掉,拖又拖不住……墨烟海用这么多血毒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兜兜转转一通忙活,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上,着眼于当下行不通,从结果反推破局对策又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真真是到了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境地。但有一点萧正阳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离对方的阴谋得逞便越近,错过了时机,即便想到了绝佳的对策,也为时已晚、于事无补了。事情都发生了,当然什么都清楚了,可那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着急了。
“冷静、冷静,我必须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办法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萧正阳又吃了两抔雪,拍了怕被寒风刮得有些麻木生疼的脸颊和额头,“……秦洯一伙人引流血毒人、秦洯一伙人引流血毒人……秦洯一伙人、引流、血毒人……墨烟海最终是拿血毒人去做些什么,费劲心思弄出血毒人,然后又大费周章引流血毒人,一切行动都围绕着血毒人,所以真正的关键还在血毒人……没有了血毒人,墨烟海拿什么去做他的勾当……可是我连秦洯他们都拦不住,拿什么去阻拦像浪潮一样的血毒人?”回望血毒人潮,不见尽头,气馁一叹,“想要阻止像浪潮一样的血毒人,除非是朝廷调派来大军……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思考还在继续,对精神力的消耗毫不亚于血战,“……奈何不了引流者,更奈何不了被引流者……那就只剩下引流了……血毒人能受秦洯他们引导,中间必定是有什么联系……刚才那五人过来阻我之前好像把一件东西交给了他们的同伙……难道他们是靠那件东西来引流血毒人的……还是不成啊,从他们手里夺东西,半点不比除掉他们简单,根本就是没有区别。”
萧正阳想得头痛欲裂,依然一筹莫展,这样的尴尬境地光是今天一天他便经历了很多次,不同的是,之前是为了自己和身边最重要的人,而这一次是为了很多不认识不相干的别人。
黑龙马适时发声,像是在提醒主人不可轻言放弃。
萧正阳苦笑着拍了拍爱马,道:“黑龙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一定有破局的法子,只是我暂时没能想到而已!”
黑龙马再次发声,像是在鼓励。
萧正阳带着商量的口吻同爱马说道:“正态常法是行不通了,要不另辟蹊径,往奇招变法的方向上想想看?”
黑龙马的回应方式很单一,像是在表达一种但凭吩咐、誓死追随的态度。
说来容易做来难,萧正阳又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可行的奇招变法。
时间不等人,必须速作决断。
既无上策可行,那便只能选择下策——强行出手。
所谓强行出手,并非没头没脑地扑上去,搏命式的混战一通,当中还是讲求个策略的。
萧正阳开始准备,首先是发散观察面,从七人七骑,到周边地形,再到满天星辰,思考面随之发散,眉心冷不丁一跳,无意中捕捉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视的要点——一路向北。
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浮现在脑海中,拍着额头忖道:“血毒人是最关键的关键点,却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而是他们实现最终目的的最关键的手段……对!就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是带着血毒人去到某个地方做某件事情……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才需要用到这许多血毒人呢……难道……”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觉得心慌。
他模仿公冶世英的思考方式,把猜测假设成事实,横亘在心头的很多疑难问题一下子全解开了。
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思路变得宽泛,不再仅仅局限于秦洯等人、引流、血毒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