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大,该走漏、能走漏的消息一点不落都走漏了,因措施在前,群臣始终无法拧成一股绳,所以很好的杜绝了大面积唱反调的场面出现。
众怒终究是能不犯就不犯,能犯的众怒都不叫真正的众怒。
后来,深庭宫变毫无征兆地爆发了,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朱厚熜身为当事人兼受害者,不仅没有为此而动摇坚持贯彻原计划的决心,反而促使他变得更加坚决。
毛伯温等为数不多的中选者认为朱厚熜的行径已经超出了兵行险招的范畴了,分明是在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玩火自焚、自毁长城,只道是朱厚熜不堪屈辱、恼羞成怒、意气用事,暗叹荒唐之余,再次谏言劝阻。
结果依然是劝阻无效。
高忠身为中选者行列中的一员,多么希望朱厚熜能终止计划,奈何事与愿违,那便只好收拾心情,全身心投入到任务中。
能在举步维艰的环境中屹立数年之人,绝非常人。
高忠有着非常成熟的心智,一流的隐藏功夫,二流的识大体,三流的大局观以及水准之上的品性。
当他真正意识到事情再无回旋余地后,果断按下各种不必要的情绪,立马进入状态,再未把不该流露的心迹表露在脸上,并对自身做了精细的定位,对今后将共事的相关人等进行了全面的了解。
他清楚明确的认识到,自朱厚熜旨令下达起,自己同毛、曾等人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按照多年来养成的行事风格,损人则必利己,否则绝不为之。
推责或争功是枝叶,只需不时稍加留意、预防即可,差事本身才是主干。差事办坏了,作为主要参与者之一,无论如何都是能找出治罪的由头的,不过是轻重之分。可差事太大,再轻又能轻到哪里去?差事办好了,作为主要参与者之一,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把功劳抹除干净的,不过是多少之别。差事太大,再少又能少到哪里去?推责也好,争功也罢,都是事后才该干的事情。如果不出事,哪里需要想着推脱责任?如果出事了,哪里还有争功的机会?
自知之明,是一个很可贵的优点,有太多的人知道而做不到,又有太多的人根本从未真正知道过,高忠恰好就拥有。
他太了解自己有几斤几两了,长在何处,短在哪里。就当前事件,以固有制度而论,他担任的监军一职不可或缺,以执行之事本身而论,有他没他一个样,关键全在毛伯温等人。所以同毛、曾等人共事时,他既不恶言相向,也不刻意刁难,更没有胡乱指挥,尽可能地让毛伯温等人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差事本身上,而不是旁的无谓的勾心斗角上。大体上保持着足够的配合和礼数,唯一不足的是架子端的有点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从自身的角度上慢慢品出了朱厚熜的更多深意。
某个午夜梦回,忽而灵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