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与哪次甚是相似呢?寂卬在心里亦闪出一个画面,是星河暗淡世界无光时,一个如此少女,困在落石之中时,四方涌出的恶灵,正欲齐齐对付,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咬住了她的手臂,待少女吹亮一颗星辰时,那个怒目圆瞪的样子,发了好大的火。此时,面前人虽然不如那次发的火大,但是看他的样子,同看那个咬住她手臂的恶灵,倒是差不多。
“哦!”寂卬想了想,“她将他当作的是仇人?为何会有此想呢?”
“我没有你师傅那么大的能耐,自然只能躲一躲,向你带回一个消息,还顺便斗了斗沙蟒,差点要去来了我半条命。”寂卬语气带笑,却说的无辜可怜。
阿月吞了吞口水,没有接这句话,她不信,却无从反驳,又想到他之前的话,便寻了那方战事的线头,继续道:“先前,你不是说莨国和西图玩阴谋诡计,这听来,可同莨国没有关系。”
“苏卫领兵的主帅是那位年轻大将军,千里奔袭,本就疲惫,何况战事中的主力,是如今甚为松散的王师边军,那位年轻大将军啊,不过带了几千亲卫精兵。虽是如此,但是交战的前几个时辰,西图那方可是节节败退。十二个时辰后,却突然出了个变数。”寂卬停顿下来,像是在回想。
阿月如听故事,听到精彩之处,便急急问道:“什么变数?妖人出现了?”
“不,是莨国。”寂卬微闭双眼,缓缓道:“苏卫与莨国接壤处,亦是战事忽起,飞雁传来战报,苏卫边防兵将不战而降,三州之地,数万兵将齐齐卸甲……那是怎么样一番景象啊?”寂卬的感叹落在阿月心中。
“所以,这边战场上的骁勇之士,便被抽调走了?”阿月有些惊诧,这个用兵方法,倒更像是针对这位年轻将军的。
“是啊!”寂卬看着阿月,道:“月啊,所以,你看你师傅,是不是斗不过天命人心?”
阿月沉默不语,师傅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阿月等在这里,看着她形单影只,有些心疼。
“凡世之人可不知人世将毁,更不知道有人在为他们,而向天命斗争,争的是生而有限的光阴,争的是未来一个可能,十亿凡世,六界四海,甚至六界之外,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般的幸运。阿月你看,凡世之人,他们只有眼前的谋算、诡计、争斗、嗜杀、夺利,成执成狂,覆手烟瘴,成执成狂,覆手烟瘴啊……”寂卬狂叹狂笑而去,留阿月一人继续等在这里。
沙漠空茫,风声吹散这些声音,没有回声,虽然听不太明白寂卬话中的慨叹,但那声声语调却激荡着阿月的心。那股力量又冲将而来,将阿月心神脉息都冲乱了,神思变得空洞,似堕入那方半落璧时的感受。
“阿月。”师傅的声音传来,一贯温和有力,将阿月坠落的神思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