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等先退下。”曹操摆摆手，陈群和司马懿扶着哭泣的曹洪离开了，只留下屋内贾诩、曹操两人。

“文和，今日吾常思昔时你我对弈破庙之中，虽头痛欲裂，然往日棋局却越加清晰。”曹操说着，“现今观来，那日你我所对弈的，正是这天下，我多想把此局对弈完，可叹双目已昏，人生将尽啊！”

贾诩明白，曹操想对弈完的，不仅仅是这棋局，更是这天下。

“老朽亦年事已高，不久将随主公同去。”贾诩说的时候有那么一丝苦楚，“待到那时，你我再在云天之上，尽情对弈。”

曹操听到这话笑了，不同于往日的爽朗，夹杂了更多的沧桑。

“文和，你说这棋局如何才能下完？”曹操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努力睁着双目，力图看破眼前的迷雾。

“你我未能下完就交由后世者下，后世者未下完就再传下去，如此而往，棋局终会下完。”贾诩说着。

听完这话，曹操梦然长叹了一声：“若是我等便能下完，免却后辈多少苦楚！”

言毕，曹操泪如雨下，这是贾诩第一次见到曹操痛哭，这位不可一世的枭雄，最终选择了把最脆弱的一面放在了人生的最后，也放在了他最后信得过的人面前。

当晚，曹操气绝而死，寿六十六岁。时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春正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