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重新回到了修炼密室,镜子在一阵虚空波动后重新出现在了他的体内。
“靠,我好歹也是你的分身啊,有必要对我这么狠吗?”吴法忍不住抱怨。
但抱怨完了还是得干活。
于是他在叹了口气后,默默从自己的院子里磨蹭着走了出来。
他来到了城主府,找到了万千机,表示愿意帮忙照顾余秋海。
万千机对他的热情表示感谢,但却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秋海已经醒来了,还在帮我处理城中诸多杂事……他说他不需要照顾。”
“啊?”吴法听到这里大惊失色,他意识到情况恶化得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更快。
于是他在打听好了路线之后,就快步向着余秋海如今所处的位置跑去。
到了现场之后,他的心瞬间一片冰凉,并且总结出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的猜测是对的,情况果然恶化了。
坏消息是,现实情况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更坏!
只见在城主府中,余秋海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案牍文书,他的两侧跪坐着手下的属官,不时有人进来给他禀告各种消息。
余秋海一件接一件地处理,表现得游刃有余
这一幕看似正常,可却经不起细想,因为只要一细想,就会有种三观炸裂的感觉:
余秋海的确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错,可他却是身子反着做的。
也即是说,他是用自己的后背面对着桌案和他人!
他的正脸被藏在反面,还在传出轻微的鼾声。
他脑后的血脸倒是眼睛瞪大,仔细看着文书上的表述,仔细听着手下随员们的讲述,并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有条有理的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他的四肢全都被硬生生折反了过来,断口处鲜血淋漓,骨头都露在了外面。
可在场众人,却无一人发现这反常的种种疑点。
他们全都脸色如常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看起来是被那张血脸蒙蔽得不轻。
鲜血滴滴答答,在地面上汇成一个小水洼。
血脸上的腥臭黑血也差不多流干了,血脸的真面目暴露了出来,出乎意料,这张脸居然长得和余秋海一模一样。
吴法浑身发冷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缓缓崩坏。
这个时候,血脸也注意到了他。
“咦?”
“吴兄,你怎么来了?”
血脸抬头,露出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
“哦,我……”吴法结结巴巴,努力想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我回去想了一下,终究还是觉得良心难安,所以决定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哦?是这样吗?”血脸阴沉沉的笑了笑,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便把自己桌案上的一堆文书推了过来,说道:“正好,还真有你能帮得上忙的……”
“哦哦,都交给我吧……”吴法只觉得一个晃神,眼前的一切就在自己眼中变得合理了起来。
他不再畏缩和恐惧,反而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在别人给自己新摆好的桌案后面坐下,开始兢兢业业的处理起城中的各种事情来,聆听着血脸的教诲:
“之前我们最后城之所以能独立于仙界之外,不用担心迷雾侵扰的问题,那是因为我们背靠帝陵。”
“地陵中的几位天帝,是就连黑暗中的生灵也不愿招惹的存在,所以这里变成了最后的安全区。”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安全区中吸收正常灵气修炼,是因为仙人横卧山上的阵法和禁制在不停镇压炼化天帝们的法力,将其转化为纯粹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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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这一切优厚的条件全都消失不见了。”血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脸上却是笑容:“帝陵如今已经被破开,几位天帝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这最后的安全区也将消失,我们也将再也不会拥有纯净的灵气用以修行……”
“那该怎么办呢?”在血脸的娓娓道来下,吴法成功被调动起了焦虑,他抬头向门外看去。
外界天地已然是夕阳洒满天空。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吴法彻底焦急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们要不要向神君祈祷,请求神君的帮助和指引?”
听闻此言,血脸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他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忌惮,说道:“不可!”
“怎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打扰神君?”他的语气微微缓了缓,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躁:“我们要时刻记住,我们是神君的手下,只有我们为神君奉献的份儿,而没有神君反过来无偿帮助我们的好事儿!”
“当初要留在仙界是我们的决定,如今怎能因为遇到困难险阻就哭哭啼啼想要反悔呢?”
“而且还恬不知耻寻找神君的帮助……”
“这让神君怎么看我们?”血脸上不停滴落下血汗,看起来非常辛苦。
但这是非常值得的。
因为在场的吴法等人已经完全被他的秘法和言语给说动了,一个个都在狠狠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不错,神君一向深谋远虑,布局深远,说不定他早就已经算到今日的这一幕了……之所以当初同意我等继续留在仙界,恐怕也是想看看我们的智慧和极限……”
说到这里,吴法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身为分身,我应该知道本体的行动和计划的呀。”
“唔,本体好像的确和我说过。”
“他的计划是什么来着?”
就在此时,一声道音回响在吴法的脑海当中。
他彻底呆住了。
他认出来了,这声音正是之前周易坐在道树下,用道树树皮卷起的书卷拍打他脑门时发出的声音!
伴随着道音的响起,吴法的思维和记忆重新恢复正常,他再次察觉到了场中的不对劲。
“这就是本体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