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女知青不少,可周红性子软、最好说话。
周红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心里其实不大乐意与孙青青打交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默默接过信,转身进了宿舍。
“孙知青,赵知青给你带了一封信来。” 周红把信递到孙青青跟前。
孙青青伸手接过拆开信封,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眼眶瞬间泛起微红,鼻尖也酸涩起来。信是她妈妈寄来的。说家里人突然被厂里开除了,工作没了,连住的房子也被厂里收回,如今一家人只能窝在狭小昏暗的小弄堂里租房子。字里行间,都是催促她赶紧寄钱、寄粮食回去救急的意思。
孙青青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思绪一下就飘回刚下乡那阵儿了。那会儿她下乡,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准备。
要不是攀附着苏文文,她刚下乡的时候估计就要饿死了。
结果呢,现在家里一遭难,张嘴闭嘴就是让寄钱、寄粮回去救急。也不想想,她在这儿过得有多难,一个年轻女孩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上哪去找钱找粮食?孙青青情绪一下子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院子里的知青们都听到了她的哭声,但是没有人想要去安慰她。
现在孙知青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不光是女知青们躲着她,连男知青也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赵知行站在院子里,脸上这会儿多少有点挂不住了,有点尴尬,小声嘟囔着:“这孙青青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家里来信,高兴过了头,喜极而泣啦?”
过了好一会儿,孙青青红着眼,腿脚还有点不利索,一瘸一拐地从宿舍里走出来了。她也不管旁人那异样的眼神,径直朝着赵知行就过去了:“知行哥哥,谢谢你帮我带信回来。”
赵知行脸上还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怎么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是高兴坏了吧?” 说着,还不忘贴心补上一句,“你要是有回信,现在写好了交给我,等我去县里的时候帮你寄回去。”
孙青青实在不愿把家里人被开除的糟心事当着众人面说出来,这些人平日里就瞧不上她,要是知道这事,指不定又要在背后嚼舌根。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知行哥哥,信我就不回了。我跟你说几句话,你下次往家打电话的时候,帮我捎个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