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的续弦将桌上空了的盘子收回,随后将装满云糕的盘子和温热的茶壶放在了桌上。
“我看夫君愿意喝,就多泡了一点。”
徐牧将手腕上的那串念珠摘下,捏在手中盘弄起来。
“我要去吗?”
“他毕竟是夫君您的弟子,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看他也是个懂事理的人,夫君开口,想来他一定会答应的。”
女子和徐牧同床共枕多年,自然清楚对方的执念,只是未曾到访百草堂的她却并不知晓那店内的种种。
“是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若是黄柏开这个口,他怕是会答应的,只是我并未传道于他啊。”
徐牧站起身,随后又再次坐了下来。
“这些年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
“兴许只是太忙了些。”
女子继续开导道。
“温老头那里他倒是去的勤,外面的村子也是一圈一圈的转。
他只是从来不把我当成他的师傅罢了,我又怎么去求他。
徒增笑料罢了,徒增笑料罢了。”
徐牧仰起头,两行浊泪自不知道何时交织在面颊上的沟壑间划过,最终只算是浸润了那张满是皱纹的面颊。
“我这一生当真可笑,少时被那执念所困,然后就这般痴痴的绕着执念兜兜转转,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笑料。
这一辈子啊,我那可望而不可即之物,他人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唾手可得,哈哈……哈哈……哈哈……”
徐牧满头的银丝散开,那条墨色的发带随着萧瑟的风儿飞向了天空。
“苦也,怪哉,天命也……天命也,去也,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