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花狐可能是闻着黑面馍烤焦后的香味儿醒来的,慢慢坐起身子后揉了揉眼睛,急急问道,“你俩在吃啥东西哩?咋这么香的?”
“黑面馍——”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黑面馍?”
花狐愣住了,皱紧眉头想了想,并没有想到黑面馍是啥,便爬起身,一边向山洞口走,一边问道,“黑面馍是啥?咱们见过吗?”
“黑面馍是天明的时候,姨姨拿过来的,”黑闷娃又咽下一口黑面馍嚼碎了的渣渣,急忙说道,“总计拿来了八个,红莲姨姨拿来了四个,红英姨姨拿来了四个。”
说话间,花狐已经闪身走到了山洞口外头,还在问话,“那这香味儿是哪里飘来的?”
“香味儿?”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仰头伸脖子,用鼻子四下里闻了闻。
虚空中除了黑面馍被烤焦了的味道,再就是烟火的味道,并没有其他味道。
花狐在外面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出恭,方便完后找了个比较近的浅水坑洗了洗手和脸,放眼瞅了一遍山谷内的情形。
在初升紫阳的照耀下,虽然山谷内看起来明亮了几分,但是阳光照不走山谷内清晨浓浓的雾气。
小动物们在草丛中找寻没有被雨水冲走的野果子,有的直接在吃,有的则噙满嘴巴跑回窝里,还有的在为了一颗或者两颗新鲜的野果子在打捶,谁赢了就是谁的。
鸟雀们则飞离了鸟窝,在一个个结有野果子的树桠上聊天,女人和孩子先吃,吃饱后男人再吃,嬉笑声和问好声充斥着一个个树桠和枝头。
白眼带着四个,嗯嗯,不对,好像还有一个新加入的,总计五个青羽鸟站在柿子林中间的赤练果周围的枝桠上,一边品尝着树顶上熟透了的软柿子,一边谈论着赤练果吃进肚子里头后的奇妙感觉。
那群马蜂在南边的崖壁上找了一个巢穴,进进出出的唱着歌,花狐听不懂马蜂的歌曲,只能看到这些马蜂看起来很忙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东边的山谷口好像有人进来了,是五个女人带着八个碎娃,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碎草笼。
先进入山谷的女人拉着碎娃已经跑到了溪水南边的草地上,一边弯腰在草地上捡拾一种黑乎乎的圆形东西,一边高兴地喊叫着,“哎呀,快来呀,这里的地软真的很多,也很大!”
后来的女人松开被拉着的碎娃的手,看着草地也在尖叫,“嘛呀——今年这里的地软又多又大,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地软呀!”
更有女人乱喊,“老天爷呀!庄稼没有丰收,这地软却丰收了,真的是饿不死瞎家雀啊!”
“都什么跟什么呀?就不能好好的说一句人话嘛?”花狐听了几句,似乎都听懂了,但是好像都没有听懂,气呼呼地喊了一句,收回神识,就往山洞口走。
这时候的山洞内,黑闷娃已经吃完了烤好的黑面馍,正在为了烤黑面馍而与白胖墩争论。
黑闷娃就站在太昊身边,手里抱着五个黑面馍,想拿第六个,谁知道从怀里又掉下去一个,“胖墩,我就烤三个黑面馍,不多烤的,你甭害怕!”
“不行!”
白胖墩已经搭好了简易灶台,装水的小陶罐也放在了灶台上,灶台下塞满了树枝,有粗有细。
白胖墩一边折取树枝往灶台底下塞,一边摇头,“两个姨姨总计拿来了八个黑面馍,说是咱们四个人的早饭和晚饭,你刚才已经吃了一个了,你再吃三个,咱们的早饭就都吃进你的肚子里头了,你叫我们三个早上吃啥?”
“你你你,你不是不爱吃这黑面馍,我就全当吃了你的黑面馍了,你喊叫个啥呀?”黑闷娃依旧圪蹴在原地往怀里塞黑面馍,丝毫没有看到太昊被自己怀里掉落的黑面馍砸到了脸上。
白胖墩急了,起身说道,“闷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等一会,等花狐回来了把黑面馍一块烤好,咱们一起吃。”
“哪我现在吃啥?”黑闷娃一脸的纠结。
白胖墩微笑,“等烤好了,我给你背上半个黑面馍,我一定说到做到!”
(背,音北,西北方言,义为搬,也可以说成辨,意思是用手把东西分成两半。半个,半音棒,西北人方言中的发音)
“不行,半个太少了。”黑闷娃嘟起了嘴巴,手中的黑面馍没有抓牢,又砸在了太昊脸上。
这一情形,被刚刚走进山洞的花狐给看见了,花狐急忙喊道,“闷娃,你在做啥哩?”
黑闷娃明显有些委屈,哼哼道,“我在拾黑面馍哩,我想把黑面馍拿到火堆跟前烤着吃,我感觉到肚子里头发烧,好像有酸水快要吐出来了。”
说话间,黑闷娃站起身,怀里又有一个黑面馍滚落,一下子又砸在了太昊的脸上。
花狐急了,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太昊跟前,瞪了黑闷娃一眼,略带恼怒地问道,“闷娃,你拿黑面馍我不管,可是,你拿黑面馍砸青帝脸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