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昊等人的身影在雾气朦胧中消失在了山洞门口,华红莲准备返回茅草屋,就看见两个模糊的黑影挑着盐巴袋子喘着粗气,踉踉跄跄的从西边的浓雾中走了过来。
不用问,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华红雨和华红鱼,听着比耕了一天地的牛还要粗的喘息声,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啥情形。
华红英也听见了来自西边的喘息声,转过身看去,讥笑道,“哟——这不是雨哥跟小鱼哥吗?你俩这是咋啦?学埠子里的老黄牛耕地去了?”
此时的华红雨累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了翻眼皮,走到茅草屋门前,把肩头上小腿粗细丈余长的粗树枝往一旁一放,顺势就坐在了身后的盐巴袋子上。
喘着粗气,也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咬牙向华红英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红英,呼呼呼,快甭说了,呼呼,有水吗?呼呼呼,快给我喝些水,呼,我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咳咳咳。。。”
华红鱼更加不堪,在丢下当做扁担的粗树枝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气如牛,用手撩起衣服下摆,不停地向脸上扇风,额头上的汗珠子还是不停地滚落下来,流的满脸都是。
前胸和后背上的麻布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就好像刚刚淋过大雨一般,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没有开水。”华红英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华红雨皱眉,看了华红英一眼,不死心地说道,“那,呼呼,凉水也行,呼呼呼。。。”
“凉水也没有得!”
华红英看也不看华红雨,挥手赶苍蝇般说道,“再问就起身往回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呃?”华红雨顿时气噎,不敢说话了。
“哧哧——”
华红莲看到这里,用手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了两声,走回茅草屋内,在火炕上的包袱里头翻出自己和太昊吃饭的陶碗,走到简易灶台跟前,给两个陶碗里头各倒了多半碗水,端出了茅草屋。
华红雨猛然抬头,看见了华红莲手里的陶碗好像还在滴水,马上跳起身,快步走到华红莲眼前,劈手夺过一个陶碗,张口就往嘴里灌。
“呃——”
“噗——”
也许是灌的太急了,一碗水只灌进去半碗,其余的半碗水都洒到衣服上去了,喉咙里头打了个饱嗝,秒速又把灌进去的半碗水喷了出来,直喷的华红莲满头满脸都是水迹。
“咳咳咳。。。”
华红雨随手把陶碗扔到一旁的草地上,猫腰低头,左手撑在左边的膝盖上,右手抚摸着胸脯,自己给自己理气。
“红雨哥,你?”
华红莲想要发火,奈何话语都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瞪着眼睛抱怨道,“又没人跟你抢水喝,你喝的这么急做啥?”
“我我我,呃,我太渴了!”
华红雨歪头瞪了华红莲一眼,立刻找了个理由,看向华红莲手里端着的另一碗水,劈手瞬间夺了过去,仰起头又是一通猛灌。
好在这家伙这次拿捏得当,灌进嘴里的水没有再喷出来,就是在前胸洒了不少。
“红雨哥,这是给小鱼的水,你。。。”
只是,华红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华红雨就喝完了碗里的水,把手里的陶碗随意往地上一扔,瞪着眼睛问道,“红莲,还有水不?快快快,再给我端两碗水来,嗯?不不,赶紧给我端六碗水来,我的爷呀,今个咋这么渴的,差点要老命了呀——”
“啪——”
听到地上有陶碗被石头碰碎的声音,华红莲看向地上的两个陶碗,一个陶碗沿上沾满了泥水和草叶碎屑,另一个陶碗碰在了一块碎石头上,变成了两瓣,华红莲的眼圈马上就红了。
“快呀——”
华红雨没有注意到华红莲的脸色变化,兀自催促道,“我都要渴死了,你还磨蹭个啥呀?你难道是想渴死我不成?”
“渴死了活该——”
华红英怒喝一声,走上前一脚踢飞变成两瓣的陶碗,厉声呵斥道,“把碗都摔碎了,还想喝水,尿都没有多余的,赶紧走!把盐巴袋子挑走,明个谁想炼盐巴谁炼,我跟红莲不炼了!”
“你——”
华红雨瞪着华红英,咬牙问道,“红英,你说啥?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都行,我说,你赶紧滚,明个我跟红莲不去红石山了!”华红英凑近华红雨,瞪大眼睛吼了一嗓子,就走到华红莲跟前,伸手替华红莲擦起了眼泪。
“不可理喻。”
华红雨瞪了华红英一眼,默默地走到盐巴担子跟前,向华红鱼吼道,“走,跟死人一样,担上担子赶紧往回走,回去我就给二大说,他的好女儿不想炼盐巴了。”
说罢,咬牙挑起盐巴袋子,晃晃悠悠地向东慢行。
华红鱼偷看了两个妹妹一眼,苦笑着挑起担子,走起路来身子就像打摆子一样,晃悠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