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圣州正在迎来一场由晚秋入早冬、连绵无期的秋雨,年年如此,今年也是如期而至。从昨日上午的艳阳天开始变天,阴冷的秋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挨家挨户早已备好火炉或是火盆,正围在其旁取暖。
秋雨没有春雨的细长,也没有夏雨的磅礴气势,秋季的雨水,凉意渐起,淋在身上给人的感觉,就如同薄荷入嘴一般。
绵绵无绝期,可让人愁,这一点与那春雨却是极为的相似。总之雨水一停,人们就知道,该准备东西过冬以及迎接新年了。
一场秋雨,使得大街小巷都暂时归于平静,归之平淡。
拒虎城作为大申几大“天隘”之一,在城外还有数个据点城池,因为相隔较远,以前的时候大申对于这些据点城池的管理就没有那么认真,到了现在这种局面就更不用说了,能够管理好国土之内的城池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大申如今的世道世人皆知,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变故或是反叛。百姓不得不对于那位匆匆上任的新任国师刘捷投去不一样的眼光,能力不错,只可惜,生不逢时,从司徒书彦接过这个烂摊子,许多人还是为其打抱不平的。
司徒书彦也不是没有能力力转乾坤,只是作为上一任国师,他的眼光似乎看得更远,看得见如今的大申并不需要如何修改律法,安定民心,稳定军心,朝廷之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司徒书彦正是看到了大申如今的结症所在,才觉得自己有心无力,既然这样,自己不如先走了之,他司徒书彦的国师之威名与事迹,到他卸任为止,其实刚刚好。
大申之乱,不在朝廷,而在于天子。
如今大申的天子申维一心修道觅长生,听说十几年来还在闭那所谓的关,一直以来都是太子申康监国,可说是监国,他申康也就平日了上上朝,批阅批阅奏折而已,朝廷内外的所有事宜全权还是交给刘捷处理的,这个刘捷,年纪轻轻,能力着实不俗,还好有着一颗忠臣之心,若是换做其他人,保不准就让你大申今日还在,明天就要变个名字了。
这个新任国师刘捷也是有些奇怪,大大小小的事宜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所以导致如今的四大王府好像无事可做,如今的大申看上去也算得上太平,只有他刘捷实在是没有时间处理的事情才会吩咐朝廷其余官吏去完成,四大王府,好像就真的在这伏龙城陪居了。
允家长女允涵幼作为大申皇后母仪天下,因为申维闭关的缘故,待在宫中的时间也越来越短,隔个三五天就离开宫内返回允府去,如今倒好,已经常住允府,偶尔才会回宫里看看。
允家家主允方,每天都会去一趟殿上,询问如今大申天子的情况,遇见的群臣百官无一不“佩服”。
“这位五岳侯这么闲?”
“五岳侯还是这般心系天子啊。”
“废话!能被陛下册封“五岳”,那在陛下心里的分量能低嘛?!”
太子每天就这样坐在书房内,没事斗斗蛐蛐,玩玩鸟,带着几个随从在宫里到处闲逛,去那个府上拜访一通,喝点小酒,便回到自己东宫歇息去了。
书房内的奏折,有一半多都是关家上奏的,心里着急的可不只是你国师刘捷,我关家可不比你闲。
纵使其他群臣百官认命,却也还是各司其职,导致如今的局面还算安稳,只是陆陆续续有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官员们,以年事已高为由,辞官隐退了去,所以现在大申朝廷的官员们年龄不过都三四十岁左右,颇为年轻,这是其他王朝之中根本见不到的。
司徒家如今的家主自从司徒书彦隐退之后,就变作了其弟镇北王司徒空,仿佛自然而然,之后自己便如同一只闲云野鹤,离开京城去了。司徒空这几日又带着几位亲信在伏龙城周边的城池走访去了。
至于镇南王府李家,李涣如今天天被允伟拉着作画,他又不太懂,就只能一边听着允伟在那絮絮叨叨,一边点头称好。允伟取景不得不说确实有一手,但是李涣看向他手里的那张画卷,不由得又移开了视线。
就当是允老他老人家一点兴趣爱好好了,反正李涣是这么想的。
现在太过安逸的生活反而让李涣觉得一点都不自在,除了每天必定会喝上一点的酒之外,好像也就那位远在天边的小兔崽子能让自己盼着点了。
李涣当即决定,去那西府看看那些小年轻们,给他们拉练拉练。
一个时辰之后,李涣扭了扭腰,总算是舒了舒筋骨,在其身前,倒了一大片。
一位名为曹时的白发老者,约莫六十岁左右,苦笑着说道:“我说王爷,你不能一无聊就往我们西府跑啊。”
那些个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们,岁数都与李沐春相近,是允伟年前才招进来的。
有一位穿着干练的年轻男子挣扎着站起身来,脸颊上肿了好大一块,支支吾吾的说道:“曹老说的是!王爷下手也忒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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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看向身后不远处已经爬起来以坐姿调息的女子,不由得咧嘴一笑。
“闵刚,你小子要是不替江曼挡那一下,我或许下手更狠,还好你小子开窍了许多。”,李涣笑着说道。
年轻人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解释道:“朋友之间,理所应当嘛!王爷说的什么,闵刚听不懂唉。”
不远处那位名为江曼的年轻女子好似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依然盘坐着内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