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等待仙盟来接应的时间过得很枯燥。
若是不出去抬头望天空,今日和之前任何一天并无分别,甚至更加安静。
“其他修士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数九情说。
“嗯。”
“如果有人来找我们,我们……”
渡星河:“可以待在一起,暂时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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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渡前辈发话后,数九情便不再多言。
渡星河割下布帛充作绷带,在头上绕了一圈,将左边眼睛遮盖起来。
两个时辰过去,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倾泻进来,也将大佛的金光映到他们身上。
一阵奇异的力量波动传来,数九情探头出去,便瞬间变了脸色:“前辈,有东西从雾洞里掉出来!”
话音刚落,渡星河便来到了她身边。
远远望去,却什么都没见到。
渡星河耐心地等了一个时辰,才又见到一个巨大的黑点从雾洞中跌落下来。
如果将雾洞比喻作一个布袋子,那现在便是这布袋子破了个口子,把里面所盛载之物甩了出来。只是豁口的大小有限,里面所藏之物又十分庞大,物品跌落的效率并不高,大概一个时辰能晃出来一只。
该如何形容那从雾洞中掉落之物?
定睛细看,远远能见到它有拟人的四肢,该放着头的地方也有头颅,却浑身焦黑,面目模糊。
“渡前辈,你看到了吗?”数九情轻声问道。
“啊,看到了,”渡星河补充道:“我感受到,掉下来的东西很强。”
“有多强?”
渡星河想了想:“一只大概可以打十个你吧。”
“……”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数九情回去捡了两根没燃尽的残香,往佛前借蜡光点起两根香,放香炉上一插,合掌拜了拜:“师父我给你下葬立碑,你的养育之恩徒儿下辈子再报。”
拜完佛,数九情回到渡星河身边,露出一个堪称谄媚的微笑:“渡前辈,你之前说让我拜你为师的话还作数吗?”
一只能打十个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渡前辈只有淡淡交情的虽然也会出言提醒,并让他们跟着自己,获得最低程度的保护,但她想要
的,是渡前辈对自己人的护短。
数九情相信,师父和娘亲泉下有知也会原谅她的!
她长大了,懂得给自己找靠山了!
渡星河:“……啊?嗯,作数啊。”
画风变换得有点快,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渡星河话音刚落,数九情就一个扑通的跪了下来,给她行师徒之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她转头就对着参水跟心月喊起来:“两位师姐!”
数九情观察到渡星河师徒三人的怪异之处。
这渡心月明明是男子,参水却喊他师姐——但是没关系,只要能保她性命,别说叫师姐了,让她叫师奶都行!
此番变故甚快,参水却被叫得有点受宠若惊。
他在师门里可谓食物链底层,连星河宫的六个崽崽都能骑在他头上。
现在居然有人叫他师姐啦?
参水有点爽。
“你先起来,”渡星河将她扶起来,没有立刻答应她的拜师,右眼凝目看她:“我从九阳宗退宗下山之后,本想独自游历平云大陆,若不是因为一些机缘遇到了参水和心月……我应该还是独自到处闯荡。当独行侠很自在潇洒,有牵挂的感觉也不坏,但是……”
“师父请说。”
“我不强迫你拜师,可你今日若认了我作师父,日后我就容不得你背叛了。”
她扶她起身时,就握着她的手臂。
渡星河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语气却是很认真的。
直面金丹真人的气势,数九情心脏砰砰乱跳,深知在眼前人面前,一切弄虚作假的话语都是没用的,她也很痛快地点了头:“今日我拜师的确有想寻求你保护的意思,但我也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我向天道起誓,今日诚心拜渡星河为师,绝不背叛,否则就罚我在修炼上再无寸进,修为尽失。”
渡星河定睛看她半晌,才勾了勾唇角:“好。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你得管心月叫师姐,但叫参水,得是师兄……他是男的,只不过爱变作女子而已。”
至于心月,她不想以女子身份示人,那即使是同门,渡星河也不会多说。
“原来如此。”
数九情飞快接受了设定。
她心中嘿嘿一笑——
不管怎样,以后她也是有金丹师父的人了!
别说管一个美女叫师兄,就算告诉她,这师兄是只猴子,她这句师兄也叫得毫无心理压力!
说罢,渡星河道:“好,那拜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教我画法阵。”
数九情:???
渡星河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想学你画的那些法阵。”
数九情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求证:“那个……师父,好像你收我为徒对吧?”
为什么拜师后的第一件事,是让徒弟开始教学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过了笔试和三次面试后,公司老板微笑着告诉新入职的员工——
好了,你可以开始缴纳三万元入职金了。
充满了一种误入传销组织风味的可疑气息。
渡星河偏了偏头:“怎么了,不能教吗?”
“能是肯定能……”
少顷,数九情设立在破庙外的结界被触动了,她眉头一皱:“师父,有人来了。”
心月不快地瞥她一眼。
呵。
这句师父,叫得倒是顺口。
“我去看看。”
渡星河刚走出去,便见到了那从雾洞上跌落下来的怪物,正试图将结界撞破。
数九情的确是画法阵和设结界的高手,若她本人的实力是五分,她所画出来的结界牢固程度,便能窜到八分甚至更高
——五灵根这一点使她对周围五行的灵性非常敏感,能够原地取材,将法阵的灵力回路修改得更合适,让“画地为牢”变得更加牢固。
近距离见到这丑陋的妖邪,对身后三人来说冲击力更大。
破庙的大门建得很高,可它更高,约有两层楼的细长身躯被结界挡在门外,只能把头斜歪着,头颅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脸颊完全地贴在了肩膀上,颈项被延伸得长长的。
它似乎察觉到庙里有人,不断地用双手敲打门,被敲击的结界泛起阵阵震荡。
“……开门……让我进来……”
见一时半会打不开结界,怪物张开口说话,嘶哑的声线带着破碎的叹息,不是人类声带能发出来的声音,它说:
“星河姐姐……”
门后,渡星河也清楚地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