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同为华山弟子,却让师弟独自下山对付恶徒,死守师命,却不知事急从权的道理,非要等我回来再说,到了那时王远一家早就被恶仆所害,我回来了又有何用?去给人收尸吗?”
“他们作为同门师兄,却连这么个道理都不懂。”
岳不群又是冷哼一声,看着他们冷声道:“这次宁儿能够平安回来还则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不测,你们身为师兄却毫无作为,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我决计饶不了你们!”
陆大有、高根明等人面色苦涩无力反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兄们说的也没错。”
江宁平静的说道:“在不知道敌人虚实前的确要小心谨慎,从长计议,做好万全准备,免得枉送性命。”
“只不过,从长计议要怎么议呢?又要准备到什么地步呢?准备这个,又要计议那个,准备好了这个,是不是要准备下一个呢?计议好了这个,是不是又要计议下一个呢?”
“准备来准备去,计议来计议去,准备到何时才能算?计议到何时才能算?我能等,师兄们能等,王远能等吗?下一个王远也能等吗?”
“都说正义,什么是正义?锄强扶弱是正义,惩恶扬善是正义,既然是正义,那么晚来一会似乎也没什么,但若等到师父回来再去帮助王远,到了那时他的妻女已被人所害,我等那时固然帮他报了仇,夺回了家产,又有如何呢?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江宁的声音并不大,也很平静,平静到了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没有任何指责或教训的意味,但在陆大有等人听来却犹如刀子在他们心上一刀一刀的割。
江宁每说一句,陆大有高根明等人便把头埋低一分,等到江宁说完,他们已经将头深深埋进地面。
与之相反,岳不群脸上的怒气随着江宁的话逐渐消散,到最后甚至露出了几缕笑意。
他这个徒弟就这个性子,平时就十分安静,不急不躁,喜怒不形于色,年纪虽小,但却极有主见,就如现在这样,对于世道和正义有自己的理解,和令狐冲性格完全不同,天赋也很高,年纪轻轻就已经和他的大弟子不相上下。
有时候岳不群觉得如果不是江宁年纪实在比众弟子都要小,他才更适合当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