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粮窖深达四丈,比雒阳城墙都高了一倍,更兼四壁垂直陡峭,饶是独孤问轻功盖世也跃不上来,其余三人就更不行了。粮窖只有一处折跑而下的木架楼梯,此刻楼梯却燃着熊熊大火,估计是设了什么机关,只等独孤问一入坑,便将楼梯点燃断了他的归路。
独孤湘站在粮窖大坑边沿,见独孤问正在坑底团团转,独孤问功夫高强,自然不惧寻常弩箭,但谢延昌、卢玉铉、萧大有三人刚服了他送来的解药,中毒既久,一时内力尚未恢复,无力拨打箭矢,独孤问便让三人居中围坐在一起运功,自己围着三人团团打转,将射来的箭矢拨开。
湘儿对着坑内大喊道:“爷爷,你怎么成了风箱里的老鼠啦?跑来跑去好不热闹。”
江朔却不见了李珠儿,问道:“爷爷,珠儿姊姊呢?”
独孤问骂道:“老车失匹,小妮子把我引到坑里来,自己却没影啦。”
江朔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独孤湘也问道:“珠儿姊姊竟是故意给我们设的陷阱么?”
江朔迷茫地摇头道:“她如要害我,只一开始不要请空空儿来救我就好了,哪还有后面这些麻烦事?”
独孤问却在坑里喊道:“现下不是纠结前因的时候,先把上面这些人给料理了,把老丈救上去再说,否则再过一时半刻,老丈可就变成风箱里的刺猬啦。”
湘儿坏笑道:“爷爷,我看你老当益壮,一时半会儿还成不了刺猬。”
说话间,四周的军士又复合拢,将二人团团围住,众军士知道厉害,都站的远远的围而不攻,江朔见两翼各有一个将官打扮的头领,心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我先将这两人料理了,对湘儿道:“你设法把爷爷和三位把头拉上来。我来挡住他们。”说着引七星宝剑直取左边的军官。
那军官衣着甚是奇怪,外罩绿袍,内里却穿着白衫子,军户一般都忌讳穿白色素服,此人却内着素衣甚是怪异,他并未披甲,双手执一把宽刃的障刀,见江朔长剑攻来,也不闪避,挥刀便架,障刀者“障身以御敌”也,刀身相较一般的唐刀更宽更厚,那军官生得高大,一把障刀挥动起来颇有威势。
江朔仗着自己手中七星宝剑锋利,向那障刀直砍过去,不料障刀背厚斧刃,七星宝剑只在刀刃上凿了一个缺口,却无法斩断。那军官膂力甚雄,就势一扬手,将江朔直甩出,两侧的军士围将上来举刀便砍,江朔却不惧这些杂兵,随手一挥,斩断了五六柄长刀,吓的军士们连忙退开。
江朔见没能斩断那军官的兵刃,不禁担心七星宝剑,举剑一望刃口无损这才放心,那军官却混不在乎手中兵刃受损,挥刀抢攻上来,与江朔叮叮当当又硬接硬架了数招,江朔见他刀刃之上密布缺口,才知他手中障刀并不以锋利取胜,全赖力量砸挂,倒似铁骨朵的使法。
那人满不在乎刀刃上多几个缺口,江朔却舍不得手中名剑,不再与他以硬打硬,只以灵巧的步法配合神枢剑法,游走缠斗,对战之下才发现那人不仅膂力惊人,刀法也甚险峻雄奇,一时竟拿他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