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湘听到此处抚掌大笑道:“这北溟子倒是有趣的紧。”众僧都不禁愠怒,对她侧目而视,独孤湘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是说笑不已,江朔却道:“这养老穴可不是什么人体要穴,何以北溟子靠点养老穴就能制住众僧呢?”
井宽仁道:“小子你说的很不错,我当时也有此疑问,况且养老穴称为郄穴,极其狭细,须得用牛毫细针才能刺中,以手指来点穴可是太粗了。我也是后来偷听僧人说话,才知他们那日被北溟子握住小臂,不知怎的就觉养老穴一麻,紧接着手臂酸软,腰枝无力,登时动弹不得了,看来北溟子一握之际以内力化气刺入彼等养老穴,养老穴属太阳小肠经,内力灌注之下经脉闭塞才有会无法抵抗,但群僧中不乏高手,我看他不论是谁都只一握一抛,绝无迟滞,这些高手就算被点中要穴总也能以内力抵抗一二,怎会如丝毫不会武功般地就被制住,实是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就是北溟子的内力实在太过高强、霸道了。”
江朔自忖道,如遇着寻常武师,我以内力灌注之法虽也能通过郄穴封其整条经脉,但如是遇高手却无论如何不行了,况且要在瞬息之间通过一个普通的穴道制住一个高手,更如痴人说梦一般,没想到北溟子当年的武功就已经精深如斯了。
井宽仁道:“北溟子轻松大获全胜,却面无喜色,仰头叹息道,‘可叹漕溪慧能所传无人’。”
众僧闻言皆怒,押着井宽仁的二僧又压他肩头道:“胡说什么!”
井宽仁怒道:“那是北溟子说的,你们自去与他理论啊,压我做什么?”
灵坦道:“漕溪祖庭有别院兰若十三所,祖师座下得意的弟子都在各处为主持,乃师神会当时也不在国恩寺中。”
江朔忽然醒悟,心道难怪这灵坦和尚的身手看着似曾相识,原来是神会大师的弟子,那日习习山庄大会上,来了两大宗师,一个是茅山李含光,还有一人就是神会大和尚了,原来神会是慧能的弟子,灵坦的师父。
井宽仁斜睨着灵坦,语带嘲讽地道:“灵坦大和尚,你自己想想,就我所说北溟子点穴的手法,当日尊师就算在国恩寺中,就能敌得过么?”
灵坦闻言一愣,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也不反驳,看来答案不言自明了。
神会亦道:“北溟子是不世出的奇才,神会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独孤湘追问道:“后来呢?慧能大师出来了么?”
井宽仁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慧能大师怎会不察觉?他在屋中说道,原来是北溟子来了,请到静室一叙。”
独孤湘道:“咦,慧能大师的居所就在大雄宝殿左近么?”
井宽仁道:“大师的静室在寺后山麓之间,离大雄宝殿可远的很,不过他平日都是这般呼唤弟子,听来轻言细语也不甚响亮,但无论远近,其声如在耳畔,清晰无比。”
神会道:“此乃‘传音入密’之术,亦是少林绝技之一。”
江朔在习习山庄见识过神会发声似狮吼,震摄群雄,但这传音入密之术将轻言细语传入人耳,似乎比“狮子吼”更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