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看那旗杆是一整根圆木斫削制成,长约两丈,下粗上细,下面粗的那头和人腰差不多,上面细的也有碗口粗细。地面木板上有一个圆洞,内里套着一个铸铁圈,这圈内原本插的旗杆已经朽烂不堪,被砍断拔出扔在一边,新做的这根旗杆在一边,尚未立起。
那人本意是让江朔能将旗杆举起便可,这旗杆运来时可是足足用了十个民夫共抬的,一人之力能举得起来就算得是惊人的膂力了。江朔却会错了意,以为他叫自己把这根旗杆立起来,寻常要将旗杆立起来,需要先固定住尾端,再用绳索牵拉,方能立起,立起之时为防旗杆左右晃动倾倒,需要从三个不同方向加以牵拉方可,所耗民力颇巨,没有个十几人是决计立不起来的。
江朔上前先伸手抬了抬木旗杆细的那头,旗杆应手离地寸许,又走到另一端抬了抬旗杆粗的那头,亦稍稍离地,他心中已有了底,道:“好,我便试一试!”对周围围观的民夫道:“各位请让一让,小心磕碰到。”
那些民夫都是这头领的手下,约莫有一百多人,听了江朔之言都不禁好笑,心道这旗杆何其沉重,就算你小子能抬起来,还能拖着走几步不成?难道是怕木头滚动起来压到我们的脚面不成?但还是依言向后退了几步。
江朔摇头道:“诸位请再让一让,以免误伤。”
那些民夫又退了几步,江朔拿眼比量了一下,道:“还不够,再退一些,请退到三丈开外。”
哪些民夫均感不可思议,都转头以问询的眼神看着先前和江朔对盘的那人,那人点点头,往后一撇嘴,那些民夫便呼噜噜地向后退开,围绕着江朔和旗杆拉出了一个径长三丈的大圆。
江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好,我这便动手了。”说着运劲于右掌,拿手一拍地上的旗杆,那旗杆受这一拍之力竟而弹起了半尺,江朔伺机一下腰,双手托住了旗杆最粗的尾端,细的那头仍靠在地上
紧接着江朔左手托住圆木底面,右手横托,双臂一叫力,竟然将旗杆抡了起来,江朔站起身来,将旗杆抡将开来,原地转了一圈,借着旋转之力,将旗杆细的那端带离了地面,众人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少年竟能将这么粗的旗杆抡得转起来,虽然旗杆只有两丈长,众人距离在三丈以上,但旗杆转动带来的劲风刮到身上,众人还是禁不住又退了一丈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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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民夫中有许多人是昨日搬运过这根旗杆的,自然知道这旗杆之沉重,唯恐被扫到些许,纷纷后退,江朔见众人远离,心中更无顾忌,又抡着旗杆转了一圈,这下细的那头已经扬起来和他的肩头同高了,江朔舞得兴起,纵声长啸,继续挥动旗杆。
此刻旗杆旋转愈速,他手上反倒感觉轻了些,顺势左手下压,右手上抬,将那旗杆不断竖起,如此转了十来圈,那圆木旗杆已然完全竖立起来了,江朔以肩头一扛旗杆,蹬蹬猛走两步,来到铁圈洞口,对准洞口向下一送,那旗杆便稳稳插入圈中,分毫不爽。
江朔生怕旗杆插的不实,又用双手抱住旗杆向下猛墩了几下,这才稍稍放开手观察,见旗杆竖立未倒,又用手猛推了几把,旗杆仍是纹丝不动,江朔不禁赞道:“这渤海国的木匠好厉害,圆木竟然斫削的和洞口一般无二,严丝合缝!”
此刻围观的民夫却哪里还在乎什么木工好坏,是否严丝合缝。他们眼见江朔以一己之力,立起旗杆,何其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互相对视,终于确定这一些不是幻觉而是实打实发生的,不禁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领头那人再无怀疑,紧跑几步,扑倒江朔面前纳头就拜,口称:“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得总瓢把子,死罪,死罪!”说着就要磕头,在他身后一百多号人也齐齐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