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道:“怎地?他大食人的船不好,难道还怪我们不成?”
严庄道:“倒是怪不到咱们头上……”
尹子奇冷哼一声,道:“若非向都尉把一条船锚绑在今日遇着那海贼足上,现在又何至于受此颠簸之苦?”
江朔这才想起他在冰海中救起彭孤帆之际,彭孤帆确实是脚下绑了一条粗麻绳,虽然那锚坠在水中没见着真容,但从入手的分量来看定是个大铁锚。江朔撤回头,见独孤湘正笑嘻嘻地望着他,对着艉楼两端指了指。
江朔一看,艉楼左侧垂下一根粗绳,和彭孤帆脚上所绑的相同,此刻绳索吃劲绷的笔直,想必水中有铁锚拽着,右侧却空荡荡的,想来右侧原来应该也有一根相同的长绳,但这段铁锚被向润客用来绑在彭孤帆的脚上给抛出去了,难怪从刚才就看向润客一直低着个头,面有惭色。
江朔再度将眼睛凑到缝隙上,见严庄正在用大食语安抚闹文,闹文又呱唧呱唧说了一大通,严庄向安庆绪翻译道:“闹文大王问安帅约他在此碰头,怎么来的还是公子你,看样子他可有点不高兴,言语中颇不客气。”
安庆绪忙叉手对闹文道:“父帅原是要亲至的,但今夏唐皇忽然见招,他不得不去,已去了小半年了,至今未回。”
严庄译给闹文听了,闹文又出口详询,这次江朔都能听出言语中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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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庄道:“闹文大王问,难道是圣人发现了什么端倪,将中丞扣住了?”闹文自然不知安禄山在朝领的御史中丞职衔,这是严庄给安禄山加的敬语。”
安庆绪笑着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唐皇对父帅甚是信任,今夏各镇节度使入朝,皇甫惟明率军出征后,别个节度使都回驻地去了,只有父帅被圣人留在身边,千秋节后同游骊山华清池,因此未回。”
严庄又翻译闹文的言语道:“闹文大王道,说好的五路夹击,怎么吐蕃人先动手了?”
安庆绪道:“可不是吐蕃出兵,而是唐皇先出手了,至于是否察觉吐蕃有异动才先手攻打石堡城,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吐蕃兵势强盛,已大败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阵斩副将褚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