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相向金万宗叉手再拜了三拜,江朔道:“侍中,我们走吧。”说着携起金良相重又跃上船头,他刚才空身跃上战船已引发众人喝彩,此刻携了一人仍然飞纵自如,登时海面上爆发出如雷的彩声。
金良相在船上向金万宗又是一拜,金万宗回了一礼,朗声道:“我这便回去了,崽子们,把金仁德一应叛徒通通给我绑牢了,回去再做计较。”
金良相带来的系着红帽带的武士纷纷望向船上的金良相,金良相摆摆手道:“误会已然解除,你们都随大上等回国吧,大上等恢廓大度,定然不会为难你们的。”
金万宗亦笑道:“猴崽子们,你们入不了大唐,去不得长安的,都随我回去吧。”
牛慎行道:“金角干,你们的坐船被困在浮冰之中,我派船给你们疏通航道吧。”
金万宗神色傲然道:“不必!新罗儿郎自有办法。”说着带着众新罗武士快步回船上去了,他们自行凿冰疏通,慢慢脱困回国自不待言。
见金万宗等走了,金良相身子晃了两晃,忽然颓然倒下,若非江朔在旁扶住他腰胁,险些就要跌下船去,他虽然未受致命伤,但失血过多,更兼天寒地冻,身子迅速的失温,仍甚凶险。
独孤问见金良相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身体触手冰凉,直如死人一般,忙道:“这是失温症!朔儿你快给他输些热气,否则要有性命之虞。”
江朔忙伸手抵住金良相的后腰,将罡气化作热流缓缓注入他的身子,独孤问、徐来等人纷纷解下外袍裹在金良相身上,半盏茶的功夫金良相面上才恢复了些许红润。牛慎行喝令众军士赶紧回水城,这艘船是专用于冰上行船的战船,前后完全对称,两头设钺又两头设舵,在冰上行走不需掉头,原地回航省却了许多麻烦。
船回到港口,牛慎行一指岸上一处大房舍,道:“那里是值房,有炭火,快送金监过去。”金良相有大唐的官身,若有个好歹,登州府可也有不小的麻烦,因此牛慎行也甚是紧张。
江朔不等船靠岸,尚有两丈远便抱着金良相飞纵而出,轻巧的落在码头驳岸之上,脚不沾地飞奔冲入值房,这屋子甚大,内里烧着数个大炭盆果然十分和暖,但房内还有不少轮换的军卒正在里面歇息取暖,陡见门帘掀开,一个少年抱着个中年夷人冲了进来,都吃惊不小,他们见江朔是个少年,也不动兵刃纷纷上前抓他肩头,边抓边喝道:“什么人!”“快站住!”“干什么?”“啊呀……”“哎哟……”
原来是江朔没工夫和他们多做解释,遇着拦路的,也不用手,只是用肩头一撞,便将那人撞开去,他脚下穿星步神妙无比,众军士非但抓他不到,更是躲不开他肩头的撞击,瞬间倒了数人,大屋内一片人仰马翻。
军士们又惊又怒,各抄兵刃还待要上,这时徐来冲了进来,高声喊道:“自己人!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