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忽然醒悟道:“哦!难怪那日湘儿你如有神助,竟能将新罗人所学邪术的名目,破解之法都说的清清楚楚,原来也是北溟子前辈告诉你的。”
独孤湘道:“是啊,这是他第一次传音入密给我,他说他曾行走大唐外域四疆,对这些异教邪术的高手都交过手,那些高手可比这几个新罗人练的强多了。”
江朔道:“那是,新罗人都是只练了几年的急就章,徒具其形而已。不过那日叫我见疑的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羌医,他的身形看来极其瘦小,难道北溟子已经可以随意改变体型了么?”
独孤湘捂嘴笑道:“什么呀,你看到的珠儿姊姊,北溟子藏在北镇庙的大殿之中呢。”
江朔道:“啊……那日珠儿姊姊和我们分别之后就再也未见她,原来她一直藏身在人群之中呢。”
独孤湘笑道:“人家姊姊放心不下你么。”
江朔红着脸挠挠头道:“湘儿你又笑我。”
不知怎的,独孤湘见江朔这副扭捏的神态,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心海中悄悄浮起一片淡淡的阴郁愁云,这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不禁让她自己也大大地下了一跳,转过头去竟没接江朔的话。
阿楚夫人见女儿转过头来,便问道:“湘儿,那你们是怎么认识北溟子前辈的呢?”
湘儿道:“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于是方才的情绪一扫而空,叽叽喳喳说起他们如何到的北地,如何遇到契丹人、怎么见到北溟子,怎么大破八门金锁阵,又怎么去的渤海国,怎么下的营州,怎么在北镇庙中与新罗人斗法,又怎么大闹襄平龙泉寺,之后怎么去的辽东泊汋城,怎么下的乌湖海,这才回到中原的种种奇遇。
独孤湘只捡重要的讲,也说了一个多时辰,直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连声称奇。
再看夜空月上中天,已是下半夜了,萧大有问卢玉铉道:“卢郎,我们怎么一直在山里走?这登封城在山林深处么?”
卢玉铉道:“登封城自然在山脚下,但我们如进城投宿,罗希奭不就很容易就查到我们落脚之处了么?那日间这些乡间小路可就白绕啦。”
萧大有道:“难道让我们这么多人在山中露宿?”
卢玉铉道:“我们去嵩阳观借宿,嵩阳观藏于深山,往来的都是贤人逸士,不用担心泄密。”
萧大有赞道:“还是你们读书人有鬼主意多。”
这时极少开口的鲁炅却忽然冷冷道:“嵩阳观在登封城北的太室山中,我们此刻可已经走到少室山中咯。”
卢玉铉闻言大惊,道:“啊呀,卢某也只是听说过嵩阳观,可没来过,没想到走错了路径。”
此刻众人正转过一处山崖,萧大有指着前面山麓上的一大片建筑道:“咦……这不是一处大的庙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