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一振手中长剑,虚指罗希奭心口,道:“罗御史,你为虎作伥,陷害忠良,构陷韦相公,更大肆捉拿我漕帮弟兄,今日这笔账可要好好和你算算。”
浑惟明在假山后探出身子对江朔道:“少主,先叫他说出几位把头的下落。”
罗希奭道:“好,我说……”却忽然猱身上前挥掌拍向江朔。
江朔早已见识过飞鸿子与高不危的毒掌、毒爪的炎魂功,他目力极佳,只需加了小心,于电光火石间已看见到罗希奭食指与中指指缝之间夹着毒针的寒光闪烁,他将中指扣在拇指中,对准罗希奭掌心一弹。
这一招看似和罗希奭方才弹断俞兰棹的功夫类似,但江朔所用的却是赵蕤所传袖里乾坤的功夫,其手法更妙,这一弹正打在中指与食指指根之间的三风穴,罗希奭但觉手心一麻,二指不自觉地松脱。
江朔手掌一翻,变弹为掌,带起一股罡炁,席卷着拍向罗希奭的手掌,罗希奭已经来不及变招,和江朔单掌拍个正着。
毒针已然松脱,又被江朔掌风所激,毒针倏地飞回,正刺在他肩头,紧接着掌中内力与江朔掌心传来的罡炁撞个正着,便如河渠之水撞上了怒海澜涛,瞬间被拍得粉碎,反涌回来。
罗希奭原本运起全部功力拍向江朔,要将凭借炎魂毒针,将毒气注入江朔体内,一击反转局面,不料被江朔识破反制,毒针钉在自己身上,毒掌被江朔反掷回来,顿时气血逆流,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出。
大屋面向池塘一面门户全开,罗希奭从池中飞出,平着飞跃了整个屋子,方才插在池底淤泥中的靴子在地板上划出两道泥痕,直至他背心撞在另一侧的壁板之上,方才止歇。
罗希奭正落在二王兄弟身侧,二王兄弟惊恐无比,他二人不会上乘武功,也从不知罗希奭会这邪门功夫,此刻见江朔和罗希奭相斗,简直如鬼神附体一般,二人一时呆住,连告饶都忘记了。
罗希奭背靠壁板,箕坐在地,吐出一口黑血,样子甚是骇人。
浑惟明道:“啊呀呀,少主你下手可太重了,将他打死了,却去哪里着落众家兄弟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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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却飘身从小舟上跃入屋中,走到罗希奭身前,二王兄弟惊惧莫名,仿佛江朔身外方圆一丈笼罩着一股无质无形的煞气一般,就连先前颇为悍勇的王鉷也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江朔却不管他二人,对罗希奭道:“罗御史,今日就让你尝尝当年湘儿阿娘阿楚夫人所受的痛苦折磨,你中了自己的毒针,毒掌内力又被我逼回,现在毒气尚在肩骨、天府一线,你若说出漕帮众位大哥的下落,我便帮你止住毒气上攻。若不说,不消一时半刻反噬的内力冲过府中,可就神仙难救了。”
罗希奭原待不讲,然而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但觉整条臂膊如在炭火上炙烤,沸腾的血液将这股酷热传递到五脏六腑,整个脏腑都慢慢地灼热起来,心知江朔所言不错,从齿缝间憋出几个字道:“好,我便告诉你也无妨……”
江朔出手疾点了罗希奭天鼎、云门诸穴,罗希奭虽然手臂仍然炽热,热气却不再向体内传导,顿时松了口气,缓缓道:“江溯之你一个孩子不懂也就罢了,浑惟明号称金算盘,算无遗策,居然也想不明白可就有些令人发笑了。”
浑惟明和俞兰棹、叶清杳此刻也一起进到屋内,浑惟明奇道:“罗御史你什么意思?”他丝毫不奇怪罗希奭认得他,毕竟李林甫和罗希奭盯着漕帮不是一天两天了,四帮及其下各堂的首脑,估计罗希奭全都认得。
罗希奭道:“既然捉了漕帮众位把头,自然知道你们回来解救,试问难道会押在林相府中,等你们来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