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的意思竟是等雨停之后便要在山庄外面动手,刘骆谷对骨力裴罗叉手道:“却不知道动起手来,汗王帮谁?”
骨力裴罗转头看了看坐在叶护身边的独孤湘,独孤湘却一反常态,坐在那边一言不发,刘骆谷也看到独孤湘,道:“安中丞对汗王从无不敬,汗王可不要受人挑唆。”
骨力裴罗摇头道:“安禄山想造反也是受人挑唆咯?”
刘骆谷道:“不错!便是受了高不危、严庄此等宵小之徒的挑唆。”
他这样大方承认,倒叫骨力裴罗大出意料之外,道:“如此说来,真有造反的计划?”
刘骆谷笑道:“汗王何故明知故问?去岁使者来找汗王便是为了什么可笑的‘五路攻唐’之计吧?”
移地健听了低呼一声,刚要说话,却见骨力裴罗意味深长地看着刘骆谷,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骨力裴罗道:“确实说了五路攻唐之策,不过我听着此计甚为毒辣啊,刘先生怎说可笑?”
刘骆谷道:“先说南诏,南诏乃西南小国,剑南道节度使统兵四万,南诏蕞尔小国如何敌得过?且蜀道难行,诸葛孔明尚且通不过,皮逻阁何德何能敢由此攻唐?”
骨力裴罗点点头,却道:“不过吐蕃可就厉害得多了,吐蕃吞并吐谷浑之后,在河西、陇右与大唐大战连年,互有胜负,不可小觑啊。”
刘骆谷道:“吐蕃确实彪悍,但吐蕃之地易守难攻,所谓互有胜负无非是唐军进攻时不占便宜罢了,在陇右之地作战,吐蕃可从没赢过,去岁皇甫惟明攻打石堡城失利后,圣人以王忠嗣为四镇节度,吐蕃可就更赢不了了。”
骨力裴罗又点点头道:“吐蕃守有余而攻不足,那大食呢?我听说大食兵精粮足,具装重甲骑兵可与大唐骑兵一决胜负。”
刘骆谷道:“骆谷虽没见过大食军队,但大食远在葱岭之外,与大唐腹心相隔万里,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大食又怎能伤得了大唐筋骨呢?且大食重商,其人见利忘义,许以通商小利,要使其退兵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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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力裴罗略一思忖,又点头道:“刘先生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回纥呢?开元十五年,凉州都督王君?诬告回纥四部谋反,害得乃父承宗等长流岭南而死,回纥诸部与李唐也可说是有仇隙的。”
刘骆谷道:“这也是高不危劝说安中丞拉汗王造反的理由。”
骨力裴罗道:“在先生看来,这理由不成立?”
刘骆谷道:“高不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知道汗王的父汗屈死,却不知道汗王与王忠嗣同进共退,斩杀白眉可汗,击灭突厥,可以说没有大唐的支持,汗王就无法一统朔漠。”
骨力裴罗点头道:“不错,老夫很感念王忠嗣公的好处。”
刘骆谷道:“还有一节,回纥逐水草流徙,善于牧马、渔猎,却无布帛、盐铁等,与唐朝互市,每岁动辄以马数万匹、貂数万张易绢帛等物,若真打起来,回纥人穿衣吃饭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