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湘嘻嘻笑道:“怎么是二人,这里还有一个呢。”
说着一翻那堆皮毛,变戏法似的,从中揪出一个人,此人和独孤湘长得差不多高,竟然是个小孩子,他一身褐衣,看起来不像军卒,早已哆嗦成了一团。
江朔大吃一惊,没想到帐篷里居然还藏了一个人,此人气息虚浮,并非练武之人,江朔全神防备着周边的吐蕃武士,反而忽略了这个帐中之人。
拓跋乞梅道:“这是一个‘庸’,吐蕃军有‘桂’‘庸’之分,‘桂’为作战武士;‘庸’为随军奴从,江小友,你我扮成‘桂’,湘儿扮成‘庸’正好,否则她生得矮小,扮作武士也不太像呢。”
三人说干就干,三下五除二,将三人扒了个精光,穿上了吐蕃武士的装束,只是江朔和拓跋乞梅都没当过兵打过仗,二人都是盔歪甲斜,看来甚是滑稽。
他们将三个吐蕃人都点了穴,藏在皮毛堆里,一时倒也不易发现。
三人准备停当这才掀开帐帘,却见外面大半的吐蕃骑手已经上马正装待发了,一军官模样的人,策马冲上来,挥鞭便打,江朔不会吐蕃语自然不敢开口,拓跋乞梅怕被那军官听出口音不对,也不敢说话,只能由得他打了,好在二人罩了盔甲,鞭打在盔甲上叮当作响,却一点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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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也只是做做样子立威,胡乱打了两下,便以吐蕃语叫二人上马归队,拓跋乞梅听得懂吐蕃话,一拉江朔和独孤湘的袖子,就往马厩走。
三人装作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低头急跑,那吐蕃甲胄十分厚重,兜鍪铁盔上更是只露双目,黑夜之中还真没让那军官认出来,至于独孤湘,她抓了一把地上的泥胡乱抹花了脸,军官又怎么注意到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庸”长得什么模样呢。
到了马厩,还有不少吐蕃骑手正在给自己的马披挂铠甲,好在前面马群大乱,将马厩折腾得一片混乱,否则吐蕃原来人马鞍韂各就其位,江朔他们必然露馅,此刻人人在找马,江朔他们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拓跋乞梅皱眉道:“如此混乱,我们却如何找到那两匹马?”
江朔笑道:“这却不难。”
他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轻轻打了个呼哨,黄马和桃花马便自己穿过马群,凑了过来,拓跋乞梅见了不禁啧啧赞叹。
二马身后居然还跟来了一匹青马,龙骧马是马中之龙,那青马许是仰慕黄马,从马群奔驰之际就一直跟在黄马的左右。
拓跋乞梅哈哈大笑,拍着青马的背道:“这下我的坐骑也有了。”
龙骧马称为透骨龙,看起来甚是清瘦,江朔舍不得让它负重,他看到吐蕃军奴“庸”人马均不披甲,便对独孤湘道:“湘儿,你骑老马,不用披甲。”
江朔自己和拓跋乞梅一起,给桃花马和大青马披挂上马甲,大青马本就是吐蕃军马自不待言,桃花马是郭子仪所赠,本也是军马,对于披挂马甲倒也不抗拒。
二人胡乱具装完毕,这时吐蕃骑兵已经基本都整装完毕了,为首的大将一声呼喊,“呜呜”号角之声此起彼伏,吐蕃骑手人呦呵声随之响起,骑兵开拔了。
江朔见共有十几个营垒,上千骑兵开拔,对拓跋乞梅低声道:“这么多人马,难道是要趁夜去攻打湟源的唐军,报日间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