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奇手按安庆绪后背灵台穴,注入内力替他推宫过血,安庆绪一抹嘴,恨恨道:“师父我没事,这小老儿耍诈!”
安庆绪内力不及马祥仲巴杰,但他和马祥仲巴杰对掌之前听到有人喊了声“小心”,不觉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因此虽然被击飞吐血,却没有受重伤。
尹子奇仍不放心,运炁在安庆绪体内行了一个小周天,发现内力运行无碍,这才放心。
马祥仲巴杰却无暇顾及他师徒二人,他知道尹子奇的厉害,一击得手,也不再追,飘身退回地岬的另一侧,两名东本也持盾疾步后退,二何兄弟带领璇玑阵的两翼压上。
璇玑阵以拱极为枢,尹子奇既然未动,二何兄弟也不好追击,只是持刀圈转二翼,将尹子奇、安庆绪围在垓心。
如此一来,岛上便只剩下范阳众人和古辛上师了,吐蕃弓箭手早已引弓待发,马祥仲巴杰以吐蕃语高喊一声,吐蕃弓骑立刻放箭,千人千弓仿佛只发出一声响,漫天箭雨劈头盖脑向岛上众人射去。
马祥仲巴杰却忽然向后射出,他向着三名枪骑兵一指,大声呼喝。
此刻江朔不用传译也知其意,他刚才一声喊已经暴露了自己,独孤湘忍不住抱怨道:“朔哥,安庆绪这小贼就是被拍死也是死有余辜,你又何必出声救他?现在倒好,把我们也饶进去啦!”
江朔只是觉得安庆绪甚是可怜,自己阿兄被人打伤,又遭自己姨娘设计陷害,不禁动了同情之心,才出声提醒他小心,他当然也知道安庆绪是个祸害,本不该为了他而暴露自己,此刻自觉理亏,也不回嘴。
拓跋乞梅却道:“先别管这些啦,冲出去再说!”
眼看前面部分的步卒已经随着马祥仲巴杰的号令转过头来以长枪向三人刺来,拓跋乞梅一手持药锄,一手持吐蕃长枪,哗啦啦地拨打如林的枪尖,已甚觉吃力。
眼看长枪从四面八方刺到,拓跋乞梅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及挡开所有枪头,就在此危急关头,忽见一道白练划过身前,白练头上一点银光如蛟龙出水,上下翻飞,“玲玲当啷”脆响不断,所到之处将刺向拓跋乞梅的枪尖全数打歪,却是独孤湘施展“月影素寒流”的功夫,替拓跋乞梅解了围。
江朔也抽出七星宝剑,将剑茎与剑鞘旋接在一起,组成了长兵刃,在马上一划,立刻削断了十数支枪尖。吐蕃枪盾武士没想到这少年手中长剑如此锋锐,都愣了一愣。
这时马祥仲巴杰已经冲到了江朔面前,挥掌就向江朔胯下坐骑拍来,他知道江朔功夫了得,想将他胯下坐骑打死,下马步战,自己手下上千枪盾武士,挤也把他挤死了。
江朔如何不知道马祥仲巴杰的用心,手上前把一压后把一抬,以剑当矛刺向马祥仲巴杰的手掌。
马祥仲巴杰的功夫称为“龙苯”,身手甚是敏捷,他游身而上,绕到江朔坐骑马头的另一侧,江朔若在平地,此刻就该挥剑横削,但有马头阻隔,若是横削岂不是把马儿的脑袋都斩下来了?
江朔只得翻腕提剑,划出一道圆弧,绕过马头,向马祥仲巴杰斩来,马祥仲巴杰猱身又转到了马头的另一侧,江朔纵声喝坐下吐蕃马转身,将马祥仲巴杰让到身侧,这下没有马头阻隔,江朔挥剑横削。
这一下双手持武器,不控辔头却能令马匹转向的本事,世上除了江朔恐怕再没有第二人了,但此刻他胯下所骑的是一匹寻常吐蕃战马,虽也能听他号令,但比之龙骧马的神骏毕竟差了一大截,转身慢了些,待江朔横削之际,马祥仲巴杰已经转到马臀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