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太多过细致,连何千年都不禁“扑”了一下,后面那半个“哧”强行忍住没有发出声来。
古辛上师道:“须弥山虽高,却也不是不可翻越,常有天竺、尼婆罗国的僧人翻过大雪山来到吐蕃,这鸟遗的药效,就是一尼婆罗番僧教给我的……他更留给我一把乌力果干为引,引得尼婆罗鸥鸟来到这方岩上栖息,鸥鸟虽小,却十分凶悍,其喙如枪,非但能捕鱼更以别鸟为食,一旦鸥鸟占据此岩,便再无他鸟敢接近了,此后那尼婆罗番僧每年带给我一包乌力果干,我便放在岩上吸引鸥鸟前来,至今已有三十年矣……我常坐在此石之上修炼,鸟遗的确可使人宁神敛炁,于修炼大有裨益。”
修炼内功以敛神为要,一旦邪魔入侵,走火入魔,那便是最凶险之事了。江朔听说有人卧寒玉,有人浸冰泉,已可称是奇谭了,而古辛上师竟然以铺满鸟粪的石头为修炼之所,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独孤湘悟到:“原来上师你把安庆宗放在石上,不是疗伤,是拖延之计,让他敛息而已。”
古辛上师道:“小湘儿聪颖,正是此理,安郎为古怪内力所伤,只有以龙象般若功才能解救,需得我凝神运功才行,只是现在却不得其便。”
这时马祥仲巴杰见岛上众人守御甚严,索性下令不再放箭了,但众人知道弓骑仍有箭矢,若此刻要冲出岛去,吐蕃军必然又是弓矢相迎。
江朔对古辛上师道:“上师,趁现在的机会,我替你护法,你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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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湘却一扯他道:“朔哥且慢,先容我问清楚,上师,方才你说要救人,马祥仲巴杰极力反对,却是为何?”
古辛上师道:“以龙象般若功救人,大耗真元,没有个三五年难以恢复。所以莽支布不许我救人。”他又摇头道:“不过他也不是怜惜我这把老骨头,而是想要我帮他守石堡城。”
独孤湘点头道:“后来他见上师执意要救人,反正不能利用了,便想将你和安氏兄弟一起射杀在此地。”
古辛上师缓缓点头,被自己徒弟背叛想必很是痛苦,他虽是高僧大德,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变颜变色,点头的动作毕竟僵硬缓慢了些许。
这时安庆绪窟通跪倒,对古辛上师磕头道:“还请上师垂怜,救我阿兄,三年也好,五载也罢,恢复功力期间,我和师傅必定护你周全。”
独孤湘道:“上师,你可别上当,安庆绪和尹子奇蛇蝎样的人物,他们若不害人,那才见鬼了。”
安庆绪道:“我可立下毒誓,只要能救我阿兄,我必护他一生周全,如违此誓,教我死于绞索之下。”
发誓有真心有假意,如说自己天打雷劈,神弃鬼厌之类,都是虚缈之说,难以应誓,若说真诚,立誓多少死于刀剑之下,死于弓矢之下,只安庆绪说死于绞索之下,实在有些奇怪。但他既然以死为誓,独孤湘也不好多追究立誓的死法。
江朔对古辛上师道:“上师,那我们能否按前次救空空儿一般施为,我和你手掌相连一起运功,这样你所耗是否会减少一些呢?”
古辛上师道:“如此当然会好一些,只是江小友,我看你和范阳安氏并非一路,又何必为安大郎平白损耗了真元?”
独孤湘急道:“对对对,何止不是一路,简直是冤家对头,朔哥,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这边救了安庆宗,那边安庆绪的刀剑就要架在你脖子上了。”
安庆绪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江溯之,你只要救了我阿兄,我便再不与你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