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思琛道:“在王城中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只怕封大夫在城郊就已经大获全胜啦!后面没咱们什么事咯。”
话虽如此,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随着于阗王尉迟胜推开正南厚重的木门,走出王厅,这时江朔和独孤湘才发现原来于阗王城建在一座小山之上,城墙架在山石之上才显得异常高大伟岸,实际并没有多大的工程。
王厅嵌在山体之中,除了正门,另三面皆是厚重的山岩,看来这王厅便是城中最后的堡垒,众人站在王厅前的山坡上举目远眺,才见西南方向似有烟尘火起,怕就是唐军和大勃律国便在彼处鏖战了。
江朔问尉迟兄弟:“王城密道通往何处?”
尉迟胜道:“于阗城东西各有一条河,城东二十里为玉龙河,城西五十里为黑龙河,玉龙河产白玉,黑龙河产墨玉,这王城下的密道其实就是黑龙河的地下支流,也有人称其为于阗的第三条河——隐龙河,这条河时而浮出沙海,时而隐入地底,说是隐龙倒也贴切,隐龙河从于阗城地下穿城而过,在城外有出入两口,入口在西南,出口在东北……”
江朔道:“那咱们兵分两路去堵他们。”
此话一出口,众人却都面露难色,没人接口,大食人虽然狼狈撤走,但全因江朔一人之威。若兵分两路,哪怕是江朔独自一人一路,其他人全在另一路,撞上了大食武士团也难保能抵敌得过。
但众唐人是军中武官,尉迟弟兄是于阗王族,总不能说畏惧大食人,不敢离开江朔分兵前往吧,尴尬时刻,还是程千里有办法,他一咧嘴道:“哎……少主,不必分兵,想那大食人和大勃律勾结,遁出城之后,自然是往南与大勃律军队汇合,断不会往北边瀚海沙漠去的,要我说,咱就一路往西南去。”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这时江朔也已明白了个大概了,点头道:“程大哥说得不错,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城!”
尉迟胜对尉迟曜道:“封大夫在外面替我于阗国鏖战,我于阗男儿不能泰然受之,我自率一支轻骑去与封大夫会师,你率中军在城中驻守,王城是我于阗根本所在,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江朔心中暗赞这尉迟胜果然是个将才,关键时刻不慌乱,安排得井井有条。
由于大勃律军队是偷袭,此刻钱粮辎重都在城中,自然不能像往常一般,弃城而走,此外从此前的种种可以看出尉迟胜对自己的王弟十分爱惜,叫他驻守城市,一则委以重任以示自己对他的信任,二来守城不用出城,自然少了很多危险。
果然尉迟曜推脱不得,只能叉手领命,尉迟胜这才点了一支两百人的羽林军精骑,又借了马匹给程千里,江朔等人骑乘,这才一同策马出城。
众人打马出城,独孤湘嫌弃于阗战马只是寻常货色,让转到城外波斯邸外取自己和江朔的坐骑。
那胡商巴特列见一会儿的功夫,于阗王和唐军将官就如众星拱月一般护送江朔和独孤湘二人出城,更加坚信二人果然出身非凡,能得于阗王亲自护送,只怕身份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尊贵。
龙骧、玉狮子二马得波斯人精心饮喂,早已歇够了,见主人前来,俱欢嘶不已,波斯商人甚是精明,只管前前后后地的殷勤服侍,绝不提钱帛二字。
独孤湘大剌剌对尉迟胜道:“我们日间在这胡人老客店中吃喝,尚未结账……”
尉迟胜忙道:“此等琐事,不劳娘子烦心,让曜郎来处理吧。”
尉迟曜与巴特列汇算,给了他不少金银珠宝不提,众人不作停歇,策马直向西南而行。
众人向着烟尘的方向奔驰,江朔问:“暗河出口何在?”
尉迟胜道:“奇怪,似乎和两军交战之处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