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逻凤忽然涨红了脸道:“别说了!”
李珠儿却哪里听他的,自顾自说道:“王驾曾携夫人到姚州弄栋城拜谒张都督,张都督垂涎王妃美貌,言语行为中颇有狎昵、猥琐之态……”
阁逻凤大喊道:“这都是谣言!”
李珠儿仍是不理,继续说道:“王驾非但不点破,反而每次拜见张都督都带着王妃,二人暗通款曲,一来二去……竟然有了私情。”
阁逻凤怒道:“假的,假的,没有此事!”
他想要上前阻止,但李珠儿此刻已经走到大帐中间,和他之间隔着江朔和空空儿,他却也不敢冒进,只能无力地呼喊,大帐中的一众吐蕃贵胄不禁忘了自己身处的困境,一齐望向阁逻凤,隐隐感到他的脑袋上似乎有些绿油油的,有定力差的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阁逻凤怒目瞋视,喝道:“笑什么笑?都是谣言,没有的事!”
众人哪里肯信,都微笑着看着他,目露同情之色,在阁逻凤眼中简直比刀子还扎人,他如困兽般转头一一盯视那些吐蕃人,被他吓人的目光盯到的人都不禁一抖,敛起笑容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只有李珠儿冰冷的语音仍然不停:“如今边情紧急,王驾亲冒弓矢,只身犯险之际,王妃却被张都督接到姚州去咯……”
“啊!”阁逻凤怒吼一声,他终于知道这桩丑闻是包不住了,于是改变策略,怒吼道:“贱人!猪狗辈!我必杀此二獠!”
空空儿捂掌道:“对咯,这才是真男儿,我说你杀了张虔陀吧……”
阁逻凤疑惑地看着空空儿,他口中喊杀,却还未杀,难道他喊一声张虔陀就在几百里外的姚州城暴毙了?
李珠儿解释道:“巨子知道王驾定不能受此辱,故而请空空儿帮你杀了这对狗男女,目下首级已然传到成都,弄栋城也已被愤怒的南诏百姓团团围住了,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空空儿随手虚划一道,桌上那把银壶立刻断为两截,内里的酒液泼了个满桌,空空儿笑道:“我模仿南诏王的手段杀了这对男女,虽非南诏王亲自动的手,却也差之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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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正是南诏皮逻阁父子最为得意的气剑术,没想到空空儿竟也能施展,气剑术斩击的断口与刀剑切割有明显的区别,李珠儿既说已经将斩下的首级送到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处,阁逻凤自是无从辩白了。
阁逻凤呆呆凝视着李珠儿,又看了看空空儿,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他终于回过味来,对着空空儿叉手道:“有劳前辈……为这等猪狗样的人,平白脏了前辈的手。”
阁逻凤一直以为空空儿就是北溟子,因此以前辈相称,空空儿笑着摆手道:“举手之劳,南诏王不必谢我。”
江朔可不管阁逻凤此刻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问空空儿道:“空空儿一向洒脱,怎么做起了别人的杀手?”
空空儿道:“一来此事对我确是举手之劳,二来张虔陀确也不是什么好人,三来裴将军与我有恩,这次帮了做了这件事,我欠的人情便算一笔勾销咯。”
他所说的“这件事”应该不仅仅是刺杀张虔陀,还包括了此番和江朔一起大闹吐蕃王帐,否则对他来说,还这个人情也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