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沉思片刻道:“那是对我李宓的恩情,于两国的裂隙却无修补之功。”
阁逻凤道:“不错,故此我想退还所占州县,被俘唐军兵将一并送回。”
孙仲在一旁喊道:“南诏兵微将寡,得了这么多地方,本就无力防守,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做人情,李都督可不要被南诏贼子给骗了。”
李宓却道:“若真如此,我可向朝廷回禀,减轻你的罪责……”
孙仲闻又言道:“都督可别让他给骗了,阁逻凤定是知道我们要上雅州,一旦抽走大军,南诏势必与吐蕃联合,南北夹击,则剑南道危矣。”
逻凤笑道:“这位校尉,阁逻凤想请教一句,唐军守卫巂州、戎州的精锐大军都在何处?”
“这……”孙仲一时语塞,他口口声声的大军并不存在,现在剑南道所剩两万不到的军力都在蜀中,巂、戎等地可说是不设防之地。
孙仲憋了半天道:“南蛮的猴崽子不可信……”
白猿似是听出了“猴崽子”三字的贬义,立刻“吱吱”叫了两声抗议。
李宓对孙仲道:“我知你此战失去了很多弟兄,急切想要报仇,但我临危授命,并非为了寻仇,而是要保剑南全境安宁……”他向阁逻凤叉手道:“凤郎,我能相信你吗?”
说着他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被江朔斩杀的赤磷岐虺。
阁逻凤道:“操控大蛇的是吐蕃苯教五宗之一的夏扎上师,可见吐蕃赞普急欲取将军性命,李将军北上雅州还要小心为上,不如让我和段郎护送将军北上,以策万全。”
江朔对皮逻阁和段俭魏可不放心,听闻此言,立刻叉手上前道:“不劳二位,我愿护送李都督去雅州。”
李宓此刻已知道江朔的本领,喜道:“若得江小友相伴,我无忧矣。”
阁逻凤知道唐人不相信自己,道:“如此自然是最为稳妥。”对段俭魏道:“将信物奉上。”
段俭魏应命从蹀躞带上解下一柄宝剑,双手奉到李宓面前,江朔知道阁逻凤和段俭魏练习炁剑术,用不到真刀真剑,这把剑定然是特意准备的信物。
李宓接过宝剑,“刷”的一声抽出半截,只见刃寒如水,确是一把好剑。
阁逻凤道:“此剑乃我南诏名师所铸‘铎鞘剑’,南诏人善铸剑,此剑锋利自不待言,但最特别的还是剑鞘,这是南海制鞘大师所做,请李将军抽出宝剑一试。”
李宓抽出宝剑,举鞘随手一舞,剑鞘竟然“铃铃”地发出响声。
阁逻凤解释道:“此剑鞘中铸有金铃,剑在鞘中时无论如晃动铃都不会响,只有抽出长剑时挥动剑鞘,才会发出铃声。”
众人听了皆觉神奇,独孤湘还借来耍了两次,果然剑在鞘中不响,拔剑后却铃声起伏十分悦耳,江朔心里想的却是七星宝剑的剑鞘也别具巧思,且所用樫木为南海所独有,难道也是这位大师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