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丘第二个冲出茅屋,江朔等人紧随其后,却见白鹤洞内成了一个烈焰的地狱,白色的硝石正在剧烈燃烧,里面的人早被烧死,扑在洞内一动不动。
元丹丘跌足道:“完了,完了,以后却去何处找这么好的硝石!”
叶护向元丹丘叉手道:“我实不知这是道长的硝石矿洞,才会将大食人引到此处烧死,毁了道长的珍药,万望恕罪。”
独孤湘奇道:“大食人自己作死进白鹤洞,才点燃硝石而死,和叶护大哥你有什么相干?”
李珠儿冷冷道:“恐怕是你的叶护大哥把自己的血也涂抹在了白鹤洞的洞壁之上,大食人多疑,认定他不可能躲入无险可守的茅屋,又在硝石上看到了血迹,才会自己钻入陷阱之中。”
叶护倒也诚实,点头道:“正是此法。”又对元丹丘再拜道:“道长放心,我乃回纥王子,将来定要千倍百倍地赔偿道长。”
元丹丘摆手道:“白鹤洞是天地自然成之,并非老道私产,何来赔偿之说。”
独孤湘道:“丹丘生,你刚才还大呼糟糕,又呼完了,难道不是心疼么?”
元丹丘道:“原是我定力不够,被外魔一时蒙了心,硝石本就是易燃之物,此乃物性使然,若是天雷劈中也会烧个干净,人为就痛心,天然就道是应当,岂不可笑?”
叶护叉手道:“原来是嵩阳丹丘生失敬,失敬,道长一番宏论更令在下汗颜。”
叶护与元丹丘重新见礼,元丹丘见他身上满是血污,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王子若不嫌弃,我有替换衣物可供王子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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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护忙叉手道:“有劳道长。”
五人回到茅舍,李珠儿帮着重新掌灯,元丹丘取出一套灰布道袍给叶护,叶护脱下血衣,江朔这才看出他衣衫的血都是别人的,身上却无伤痕。
叶护穿上元丹丘的道袍说不出的别扭,一则他的身材远比元丹丘高大,二则他样貌大异唐人,大唐番僧虽多,番道却是叶护首开先河,众人看了均觉好笑,但除了独孤湘,没人当面取笑他。
江朔问叶护道:“叶护大哥,上次一别,你还是军中大将,怎么今日孤身一人,还被大食人追杀呢?”
叶护闻言神色黯然道:“溯之,如你所知,我爷爷在四年前被隐盟偷袭去世,阿爷磨延啜已经继承了可汗之位,称葛勒可汗。”
说到骨力裴罗,江朔知道他是被皮逻阁刺伤后翌年伤重不治的,忍不住瞥了李珠儿一眼,李珠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看我干什么?害死骨力裴罗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