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奇本老谋深算,江朔能想到来瑱不在林中,他如何如何想不到?见二何兄弟入林,立刻想到对方是以计策将他们调开,忙领着众人返回祠庙,不想却撞见了江朔。
现如今的江朔武功远较尹子奇为高,更何况他的璇玑阵已残,江朔更是不怕他。
尹子奇入祠庙前尚未看清,入得屋来才发现是江朔,心中一惊,他在南诏已经见识过江朔的手段,自忖以此刻的人手不足以取胜。
他冷哼一声,道:“江溯之,你怎么会在此处?”
江朔笑道:“我也正想问尹先生,何以到此?”
尹子奇道:“我们北上自有公干。”
江朔道:“安贼已经造反,燕军皆从匪论,尹先生现在恐怕不能叫公干了吧?”
来瑱闻言一惊,道:“安贼……安禄山造反了?”
他在此山中居丧,这些日子风雪不断,消息断绝,因此不知安禄山造反之事。
身边萧昕道:“哎……瑱兄,你有所不知,安禄山冬月初九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除了同罗、奚、契丹、室韦等东夷各部,三镇唐军竟也一同造反,叛军号称大军二十万,杀奔都畿,不过一个月就已经攻克雒阳,目下正陈兵潼关之下。”
来瑱闻言竟然不甚惊讶,冷静地说道:“安贼特地选在寒冬发兵,就是为了借河水结冰之际强渡,一旦失去黄河天堑,雒阳无险可守,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尹子奇冷笑一声道:“看不出来,小子倒有些见识。”
来瑱不理尹子奇,问先萧昕:“守潼关的是何人?”
萧昕道:“原来是安西的高仙芝和封常清,不过二人因战不利,被圣人下诏杀了……”
来瑱这次却是吃了一惊,道:“他二人失了潼关?”
萧昕道:“二人坚守潼关不出,被诬怯战畏敌,而被斩首的。”
来瑱怒道:“安禄山准备造反准备了十几年,一朝发难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能守住潼关就不错了,若出关野战必败无疑!朝中连懂这个道理的人都没有么?”
尹子奇捋着胡须不无得意地道:“朝中重西军而轻东军由来已久,如今可知道孰强孰弱了吧?”
江朔啐道:“安西军的主力并未回到中原,高、封二位节度使所率的不过是河雒之地的乡勇,若是和西军交锋,别个不说,单李嗣业的陌刀队,西军骑兵便不可能如此猖獗。”
来瑱却不急于斗口,继续问道:“那现如今呢,潼关在谁的手中?”
萧昕道:“万幸还在唐军手中,目下守关大将乃是西平郡王,哥舒翰老将军。”
来瑱道:“有老将军在,潼关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