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听到庆宗和其母康氏遭连坐被杀的时候,不禁唏嘘道:“安庆宗其实人不坏,他若知道其父要反,自然早就逃了,康氏夫人更是不为安贼所爱,当年安贼得宠之时,获诰封的是小妾段氏夫人,如今安贼造反获罪被杀的却是康氏……”
安思义却道:“没想到我大哥、幺弟竟然无事……我还道早都被唐皇圣人杀了呢。”
江朔道:“安思顺既是你大哥,你怎在河北做了安禄山的走狗?”
安思义眼睛一翻道:“小贼,你又是何人?”
张奉璋上去左右开弓,“乒乓”抽了他两个耳撇子,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漕帮帮主,江湖盟主江朔江溯之!老贼安敢无礼?”
安思义居然听过江朔名号,讪讪道:“原来是叫严庄和尹先生都头痛不已的江少主,失敬,失敬。”
张奉璋道:“江少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安思义道:“是,是,安禄山原本没有姓氏,他自幼丧父,其母是个突厥巫师,给他取名轧荦山,乃战神之意,后来我阿爷安波至的二哥,也就是我二伯安延偃娶安母为妻,禄山才从了安姓。”
江朔皱眉道:“你说的这些世人早已知晓,又何必费此唇舌?”
安思义道:“是,是,小人长话短说,开元初年,我们所在突厥部落破败,其时我阿爷安波至已病死了,伯父安延偃带着我们投奔同姓亲族,我们大伯安道买之子,时任唐朝河东道岚州别驾的安贞节,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安道买的大儿安孝节,安贞节非常感激安延偃救助其兄,遂相约两家子辈为兄弟。当时,安禄山年不过十岁,与我们虽无血缘关系,但是从小感情亲密,自幼便以兄弟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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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义咽了口唾沫,见江朔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续道:“长大成人后,大兄思顺应募从军,不久就在陇右战场崭露头角,禄山因通晓六国语言,却当了个为买卖人协议物价的牙郎。”
江朔若有所思道:“后来安禄山在河北偷羊被抓,反而因祸得福,投效张守珪帐下,之后平步青云,直至今日之祸。可是你又为何会来河北呢?”
安思义道:“禄山富贵之后,与大兄思顺曾在朝中相见,禄山倒是热情得很,大兄却待他十分冷淡,我问大兄贫贱时尚且相亲相爱,何故如今都富贵了反而疏远了呢?大兄只是不语,后来禄山邀我到他幕府,给我谋个差使,我便来了,当时大兄极力反对,我却鬼迷心窍……哎。”
罗罗调侃道:“恐怕你也是今日被擒之后,才发现自己鬼迷心窍的吧?”
安思义讪讪道:“是,是,知迷而返尤为未晚……”
李光弼道:“安思义,你随着安禄山叛乱,又做了他的将军,论罪当死,光弼看在旧相识的份上,倒可以上表替你求情,就看你是否愿意为国立功了。”
安思义忙道:“愿意,愿意,需要思义做什么?李君只管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