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北路把头卢玉铉,他话音虽然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入耳,显然这些年内力修为大有精进。
江朔喜道:“萧大哥、卢大哥,你们来啦?”
二人均想不是你唤我们来的么?却无暇多言,因为后面又有人来的,这次却是嵩山的义勇军,江朔本不认得雒阳义军的首领,但义军中尽然有南少林的高僧灵坦,不禁又惊讶又喜,忙问神会大师可安好。
灵坦道:“家师安好,雒阳陷落时,菏泽寺武僧也和雒阳义勇军一同抗击叛军,但叛军势大,我们人少抵敌不过,只能撤入北邙、嵩山、伊阙各处山林之中,继续抵抗,破坏燕军后勤粮道,听闻江檀越要在此处围歼燕军,我等便星夜兼程前来助战,家师还在山中主持大局。”
江朔正想说自己并不知道神会大师也在号召义士抗贼,自己更没有邀雒阳义士前来助战,却又被打断了,这次来的是鲁炅与茅山道士韦景昭,一论叙才知道,如今鲁炅也已是官身。
鲁炅本是江湖盟巴丘湖主,独孤问、葛如亮长期不在洞庭,便将洞庭湖也交给他打理,后来程昂、南霁云北上,鲁炅几乎成了五湖共主,但鲁炅为人性情冲淡,从来不一盟主自居。安禄山叛乱之后,朝廷四处征辟有能之士为国效力,鲁炅当仁不让,做了南阳太守。
茅山大宗师李含光腿疾虽然被江朔治好了大半,但他年事已高,早已不主持茅山的日常事务,茅山真正的掌门可说就是他的首徒韦景昭了,茅山与李唐皇室过从甚密,叛乱发生以来,也召集义勇,本来只是保境安民,但得到江朔的“邀约”,韦景昭也率众弟子欣然前来助战。
只是这南阳距雍丘不下六百里,茅山更是相距千里之外,他们率领数千人马要到此处,需要提早数日甚至一旬,鲁炅和韦景昭也说是赴江朔之约前来,江朔知他二人性直,绝不会扯谎,心中更加疑惑。
之后又有河南道各处大小义军纷纷来拜,包括城父领姚訚在内,有朝廷命官有地方大族,更有江湖豪侠之士,小小北城门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竟挤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所帅兵马,多则数千,少则数百,加在一起竟真有十万之众。
独孤湘不禁咋舌道:“朔哥,你这么多年未涉足中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鲁炅道:“湘儿哪里话来?江少主……”他忽然意识到江朔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而是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了,改口道:“不,是江盟主,既为我等公推的盟主,自然随时随地,有召必至,更何况是为了国家大义!”
卢玉铉也道:“盟主虽然多年不在中原,但少主在吐蕃、南诏、西域的功绩早在中原传遍了,不单是我江湖儿女,就是帮外之人,也多有仰慕盟主令名的,可谓不在中原,却动中原。”
灵坦道:“是了,这些年,家师提起江檀越,也是赞许有加,只是这些年忽然少了檀越的消息,如今沧海横流、中原板荡之际,檀越重出江湖,实乃大唐之幸!”
韦景昭也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家师曾言江小友是天下福泽最为深厚之人,今日之局面若得小友主持,大唐社稷定能转危为安,安贼不愁不灭。”
众人闻言齐声叫好,他们刚刚目睹了燕军的溃败,对这位从天而降的江少主之能笃信不疑。
江朔却心中疑窦丛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转头望向李珠儿,李珠儿却没是人一样把头歪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