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众首领陆陆续续来到庙中,庙中已布置妥当,城中艰苦,也没甚吃喝,不过几味小菜,一盏浊酒而已。
张巡邀江朔上座,江朔如何肯坐,反推张巡居中。
张巡笑道:“今日若非江郎,巡已殉国矣,江郎于我雍丘百姓恩同再造,理当上座。”
江朔还待再让,张巡道:“今日张巡是此间主人,便坐个陪席。”
说着在左手边首席坐了,江朔一呆,转身对韦景昭道:“茅山乃武林泰山北斗,便请韦道长……”
话没说完,韦景昭打一道辑,朗声道:“福生无量天尊,景昭乃方外之人,不堪为首。”
自在右手边首席坐了,灵坦与他平辈,却更年轻,因此在韦景昭下垂手坐了。
江朔转头又看许远,许远笑道:“论官阶我在张长史之下,论江湖地位,我更是远在少主之下,中间老许是无论如何不敢坐的。”
说着笑嘻嘻地坐到张巡身边。
江朔还想找人相让,却见群豪仿佛由一位看不见的傧相指引,几乎一瞬间都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只把中间的主位让给了他。
李珠儿凑近道:“溯之,需知大谦似伪,既然众人抬爱,你快坐吧,莫要耽误了谈正事。”
江朔这才不再推诿,居中坐了,他坐在中间,珠儿和湘儿一左一右坐在他身后,这组合忒也的奇怪了,偏偏二姝一个冷冰冰的毫不在意,一个笑嘻嘻的满不在乎,众人也只能暗笑暗憋,不敢行于颜色。
坐定后,张巡举盏先敬江朔,再敬僧道二人,三敬助战的群豪。
之后当是韦景昭举盏,却见韦道长翩然起身,却不拿酒,朗声道:“太乙救苦天尊,如今天下板荡,苍生有倒悬之苦,景昭无心饮酒却要为万民请命。”
众人不知他何意,都望向他等待下文,韦景昭道:“今日各路义师齐聚打败了燕军精锐,实是可喜,不过这样的胜利可一不可再。”
小主,
群豪听了纷纷点头,今日打败城外燕军全靠突袭,城内曳落河因在城中巷战无法重新聚拢列阵,才会被武林群豪击溃,若是以堂堂之阵列队厮杀,纵然数倍于燕军,一支临时凑出来的“军队”单个人武艺再高,也绝非精锐军队的对手。
卢玉铉道:“韦道长说得极是,那依道长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呢?”
韦景昭道:“今日之战已是明证,分则死合则生,天下武林当有一共主,众人皆听他号令,盟旗所指,群雄齐至,方可和不可一世的燕军精锐一较短长。”
萧大有一拍大腿道:“韦道长,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们有盟主啊,江少主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么?”
他言语粗鲁却情感真挚,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韦景昭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道:“非也,江小友现下只是江湖盟和漕帮之主,天下武林义勇之士可不是只有这两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