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爸爸妈妈他们一回家就会吵架,打架,我也觉得还行。
但他们有一段时间,却几乎不回来。
因为他们迷上了赌博。
这样的夜晚也让我难以入眠——因为我怕鬼。
卧室,房间,厨房,厕所。所有地方的灯都会被我打开,但我仍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总感觉在某个角落,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就存在着一只恐怖的厉鬼,想将我谋害。
但我这样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如果今天他们打麻将提前回来,那我可就要挨耳光了。
在要挨打还是去会会鬼,我还是难以做出抉择。
我甚至为此一个晚上没有睡过。
呵。
最后,我选择了去看恐怖片。这样,久而久之,他们不在的晚上,我一个人存在的晚上,就变成了自由自在的天堂,不必受到他们矛盾的束缚。
慢慢的,我喜欢一个人待了,也不再怕什么鬼。
至于赌博,除了让他们打架吵架越来越厉害,以及使家庭变得贫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学校,明明是比较放松的,因为小学的东西真的很好学。但升到了初中,又变了。
小学六年的班长让我厌烦,所以在初中班级的班会上我并不想再当。可谁知道我的班主任竟然会去看升学简历,于是我又成了班长。
一个星期回一次家,对于手机的约束,使我竟然第一次有想回家的冲动。当然,那前提也是爸爸去外地打工去了。
太棒了。
周末更是成了天堂。
初中也还过得去吧,虽然不像小学一样年级一二名换着来,但也是年级前三十的程度,当着班长,也还过得去。
到了高中,就更糟了。
妈妈被诈骗了十多万,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去信那些东西从而被骗。
不过有一个好事——他们终于要离婚了。
高中我没再当上班长,因为没有老师再去看升学简历,人际圈也就开始局限于宿舍。
“梁枫?!”
在某一天的跑操,我鼻血一流,就倒在了地上。
滴,滴,滴,滴…………
当我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至于那个滴滴滴的声音,是从我隔壁床传来的,我并不知道它是搞什么用的。
父母和姐姐都在床边,见我醒来就一脸激动又担心 。
不过也就那样吧,我没什么感觉。
之后等了好久,去到某个房间去听确诊报告。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我并没有听清自己得的什么病,只牢牢记住了三个月。
之后我就没有再去过学校。
——————
“****已到站,请有序下车。****已到站,请有序下车。”
“呼——”
我往车窗上吹一口气,上面盖满白雾,我又把它擦掉。
这趟是最后一班公交车,所以下车的只有我一个人。
一下车,风便从左手边刮过来,我把帽子戴起来,以防止寒风把我吹感冒。
入冬了。
我抬起头看去,这里只有几间小矮房,远处就是绵延不断的群山。
而我来这接近城市边缘的地方的原因,也只是为了来这里买个煎饼,然后一边吃一边从这里走到家去。
这种意义不明的习惯,按我的记忆来说,是某次到家门口却不想下车,而到了终点站又肚子饿而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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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的煎饼还挺好吃,与其他地方的都不太一样。
一开始是让快收摊的老板给我多做一个,后面来的多了老板会等我买完再下班。
“今天也一样吗?”
见我走过来,老板问着就开始动那早已冷却的铲子,铁板也是重新打火加热。
“嗯。”
“一样”,我从第一次到今天,每一次点的都是全家桶,二十块钱。或许这也是老板愿意等我的原因。
他默默的做,我默默的等,夜晚只有路灯给我们两个提供照明。
他穿的单薄,但有热气给他烘烘。我这边穿的厚,但也仍然感觉冷。
五分钟后。
“来。”
他把厚厚的煎饼递给我,然后开始收摊。我接过付了钱,也就转身离去。
“喂,能把你的煎饼给我吗?”
我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定睛一看,是一个女生,蹲在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银发,尖耳朵,cosplay?
“你cos的是谁?”
听我这样问,她抬眼瞄了瞄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货真价实好吧?”
“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信息时代,我大概可以考虑相信你的话。”
“切,给我煎饼。”
“我吃过的了。”
“我不嫌弃。”
“你没懂我意思。”
“什么意思?”
“我不想给你。”
“……………………”
见她表情无语,我又啃了一口煎饼,然后准备继续向前。
突然,她猛的站起身,直接将我的煎饼抢了过去。
“喂!”
还没等我抢回来,她三口并两口的把我剩下的煎饼给全塞进了嘴里。
“………………有那么饿吗?”
她疯狂点头。
“呃……cosplay在吃得起饭的前提下再搞吧。”
“啧,都跟你说是货真价实的了说。”
“行行行……那再见。”
我继续向前,等要转弯时,她又叫住了我。
“喂,你会活很久的。”
“?”
“那再见了。”
她转身跑掉。
我回到家,空无一人,睡觉。
“喂,醒醒。”
“…………”
“醒醒……”
“!”
当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陌生女人的脸。
“哦哦,真的醒啦。”
说着她移开了头,刺眼的阳光瞬间打在了我脸上。
“嗯?!什么?”
我确认我躺的地方——确实是床。但是,为什么视野再宽一点,就是长满青藤的高楼大厦了。
脚下是破烂的土地,头顶是蓝天白云。
“哟,”陌生女人上去闯入我的视野,“还记得我吗?”
白发,尖耳朵。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
“豁,你这个人,对你来说昨天晚上才见过吧?这就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