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自背后响起，却是那位光头红衣少年赤足踏空而来，言语里似乎还有些感叹。

齐玄策望着远方渐渐合拢的血雾，淡淡道：“此话怎讲？”

光头红衣少年叹了口气，“你我都明白的。”

说着随意一指点出，巨大石台上的长尾一秀尸体突然抖动起来，随之，无数淡淡灰气从尸体的面部、四肢、全身开始消散。

长尾一秀融化了，

仅仅片刻，

石台上的尸体竟然变成一位只有半边脸的陌生老者。

“这明明是我的侍生护卫，你却故意弄成姑娘师傅的模样，还要蒙蔽她去自相残杀。”

被恶魔揭穿不耻行径的齐玄策脸上没太多表情，掸了掸衣袖，轻声道：“曾经，我就没看穿暗黑双骑尸的伪装……暗黑双骑尸你认识吧？”

红衣光头少年点了点头，“本座麾下就有四位。”

齐玄策先比了个大拇指，才道：“所以，你的等阶肯定更高，若是一心隐藏，我更是看不穿。”

“不太明白。”

齐玄策转过身来，咧嘴一笑道：“直说吧，赤芒追踪不会错，长崎身上的确有地狱亚种的气息，但我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地狱恶魔。

“同时，你又非常非常非常强大，我不想和你厮杀的时候，身后还站着一个难分敌友的人。

红衣光头少年点点头，“这回明白了。”随后又笑道：“可若她不是恶魔呢？甚至若整个长尾组都不是呢？你岂非是行了恶事？”

“历史经验告诉人类，在解决一些重大困难的时候，些许牺牲是值得的。”

齐玄策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褐色泥土里，有一滴长崎的眼泪。

光头红衣少年笑了，唇红齿白少年英气，道：“所以说，是为了解决我这个重大困难，才牺牲了她以及他们？”

“不。”

齐玄策认真的摇摇头：“以你的等阶来说，牺牲谁都是可以接受的。”

“也包括你么，平匠巷圣地之主。”

“我说的是——谁都可以！”

光头红衣少年忽然笑了，摇着头道：“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是除恶务尽的行事磊落之人，如今看来，你好像考虑自己更多些。”

齐玄策并不否认，反而也笑了。

“若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谈何保护人类。”

光头红衣少年拿手指点了点，笑道：“此话有诡辩之嫌。”

“那就不辩了罢，天也不早了，肚子也饿了，嘴炮终是喷不出个高低，不如直接开始。”

齐玄策搓了搓手，流露出一副浓浓的跃跃欲试的期待样子。

“我还以为你会好奇，我为什么要费劲心思把你引到此地。”

齐玄策摇了摇头，“怎么不好奇，不过现在不问，等把你撩翻了咱再慢慢聊，否则我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