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如我带骑兵先去吧。小郭那边,我实在是不放心。”姚安府的官道上,一支七千人的军队正在迅速北上。他们正是兴华军第一梯队,张超和范玉到达昆明之后,第一梯队各部也基本完成集结。
按照计划,大理的骑兵部队向东移动,进入姚安府,跟北上的步兵和炮兵汇合。然后丽江的步兵旅不直接进入永宁,而是先进入北胜州,在州府等待北上的兵马,汇合之后一起进入永宁。
按照张超和范玉他们的速度,明日就能跟最后一个步兵旅汇合,如果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最迟后天中午,就能到达战场。但范玉实在是不放心,说起来,郭俊良和范玉交情不错,第一次在台岛打荷兰人的时候,郭俊良就跟范玉一起并肩作战过,对于郭俊良的领兵能力,他不担心,主要担心的是郭俊良手下的部队战斗力不强,老兵和新兵在战场上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听到范玉开口,张超摇摇头道:“别说你急,我也急,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大帅不许我们冒进,必须集结进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范玉摇摇头,他毕竟是亲将出身,对于排兵布阵虽然了解,但是实操却是第一次,张超说的他确实不明白。张超解释道:“我想,大帅恐怕是按最坏打算来安排作战的。”
范玉道:“你的意思是?”
“打仗不是儿戏,关系到万千将士和百万民众的生死存亡,虽然很不愿意说这种话,但我还是要说明,大帅不可能将宝全部压在郭俊良和新训旅身上。假如他们没有守住,那么我们这一万人将立刻转换角色,从支援军队变成就地防御部队,在北胜州立刻就地打阻击,等待后续援兵到来。”张超道。
“这。”范玉一愣。
张超道:“这就是不能让你上的原因,你现在带骑兵旅过去,就是添油战术,建虏胜在骑兵,西路军尤其犀利,没有火炮支援,你三千新训旅骑兵有把握跟对方的骑海作战吗?骑兵旅是宝贝,打光了,你能负责吗?”
范玉一时语塞,可是眼看着袍泽在前线浴血奋战,他只能干瞪眼,心里非常难受。张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跟你的心情一样,但慈不掌兵,我要为第一梯队一万将士的生命负责,为今之计,就是加快速度,抢时间。”
为了提速,张超特地把骑兵旅打散,不惜用战马去协助炮兵拉火炮,保证整个军队的行进速度,永宁铜矿的地形高衡已经交代得很清楚,若是在外围阵地交战,这种没什么坡度的平原,兴华军火炮将能发挥最大杀伤力。
“进攻!”天刚蒙蒙亮,清军的炮声全部停止,一天一夜的炮击,携带的大小炮弹已经全部打光,铜矿阵地已经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兴华军士兵经过三天多的高强度作战,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三千兵马仅剩下一半,士兵们几乎是一刻都得不到休息,敌军轮番攻击,他们可没有人进行轮替。就算是在不攻击的时候,也用火炮不断射击,兴华军士兵就算是想休息,也睡不安稳。
交战第四天的早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再次传来,士兵们从战壕中起身,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的清军疯了一般再次冲上阵地。
“旅座,这次不一样啊。”郭俊良身边的一营长道。
郭俊良点点头道:“恐怕这是最后一次攻击了。这次上来的敌军,跟前面的都不一样,队伍严整,后面还有督战队,估计是清军拼凑的精锐。”
一营长抱拳道:“我们兴华军打的就是他娘的精锐,旅座,我回自己的阵地了,请旅座放心,我们一营,人在阵地在。”
一营长说完,挎上步铳,跳出了战壕,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中。郭俊良也提起放在自己身边的火铳,这杆铳跟了他不少年了,铳身上各种划痕可以证明它已经参加了无数次战斗,郭俊良放下千里镜,敌军上来了,也不用千里镜观察了,此刻,他郭俊良就是普通士兵。“老伙计,今天可别是咱们最后一次合作啊。”郭俊良对着火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