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吃不掉他们,这么耗下去,战马的体力跟不上了。”一名大将冲到豪格面前,正是车尔布,车尔布带领的蒙古八旗跟兴华军骑兵不断兜圈子,双方都保持着诡异的平衡,打累了,就隔着火铳的射界,双方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接着打。
但是古代战马虽然矫健,可在高强度作战中,战马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如果说骑兵很累,那战马比骑兵还要累,毕竟连人带甲可是几百斤的重量,战马就是再厉害,长时间驮着这么个铁疙瘩作战,也受不了。清军的战马受不了,兴华军的战马也受不了。这就导致,双方的骑兵速度越来越慢,战斗烈度越来越低。
加之夜晚作战,双方的军队混杂在一起,光线不好、视野受阻,如果胡乱释放火铳或者弓箭,难免会误伤自己人,若是点燃火把,挑灯夜战,又无异于给对方指示了目标。兴华军的士兵倒是跃跃欲试想要夜战,毕竟夜战也算是兴华军的强项,可是打了一天,士兵们也确实精疲力竭,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更何况兴华军教导旅骑兵是长途奔袭赶到战场,应该说战马体力消耗甚至比清军还要大得多。各处战场,双方进入了诡异的静默对峙状态,虽然没有发生交战,但是谁也不敢放松,大家都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搏杀。
豪格正全身紧绷,关注着战争的进展,作为主将,要说他一点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麾下十万将士,加上后院起火,固始汗的人马进入了川南进行骚扰,也不知道爱新觉罗尼堪和他手下几千人马能不能顶住,如果不能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回防,豪格怕四川在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此刻豪格心中心乱如麻,而且跟士兵们一样,豪格也是从白天到晚上这么长时间水米未进。车尔布猛然出声,豪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回头道:“你方才说什么?”
车尔布一愣,随即道:“殿下,奴才说,勇士们的体力和战马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这么对峙下去,奴才担心。”
豪格道:“哼,我们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以为对方就好过了?他们难道不是跟我们一样打了一天?传本王的命令,就跟他们耗,勇士们可以分批休息,只要对方不动,就按照牛录为单位进行休整,一个牛录一刻钟,下马吃些干粮。”
“嗻!”车尔布飞奔下去传令。
这边,张超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不过兴华军的解决方式简单粗暴,毕竟火铳的射程有百步,骑兵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瞬间移动,将士们把铳弹装好席地而坐,反正步兵的背包里有一壶水和至少一天的干粮,干脆就当着清军的面大吃大喝,你敢冲锋,兴华军士兵起身就能投入战斗,反正阵型不乱,清军奈何不了他们。
眼见清军那边有小股骑兵开始轮换休息,兴华军这边也不怂,你按牛录进行休息,那我就按连排为单位进行休整,两军就这么互相盯着,谁也不敢先动一步。
但实际上,双方如此对峙,清军已经落了下乘,因为兴华军心中满怀希望,将士们都知道,除了第一梯队之外,后续还会有援兵源源不断前来增援,但是清军的后续可是没有部队了。时间站在了兴华军这一边,越往后拖,对清军越是不利。
郭俊良这边,现在继续防守永宁铜矿已经没有意义了,矿工们干脆也不守了,纷纷上前,直接加入了兴华军的行列,他们跟郭俊良剩下的残兵一起,共同防守原先的阵地。清军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几天的作战下来,他们也明白,这些矿工别看没经历过战斗训练,但是真打起来也是不要命,而且虽然结阵作战不行,可是一对一的这种乱斗混战,矿工们还真不怂,甚至很多汉军士兵的力气还没有这些天天干重体力活的矿工力气大。
一千多矿工进入阵地,郭俊良手下的人马又回到了两千的数量,无论如何,也算是一股作战力量,至少,在跟清兵争夺战壕的时候,矿工们都能出一份力。
双方如此对峙,清军各部将领都心急如焚,吴三桂来到豪格身边道:“殿下,最后的生力军是不是应该上去了。”
吴三桂指的是豪格身边最后的人马,本阵还剩下几千关宁军和几千满洲八旗骑兵,合起来不下六千,这算是一股有生力量,这支兵马并没有参加白天的任何一场战斗,一直在后面观战,如果现在出击,那就是清军手中的王牌,豪格一直不动,正是因为他不敢擅动,这是最后的底牌,用了取得效果那还好,若是继续陷入僵持,豪格身边可就一点力量都没有了。
“你有什么想法。”豪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