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奴腼腆道:“也算精通。”
赵柽想了想:“附耳过来。”
赵元奴立刻坐进赵柽怀中,将脸儿贴近,就听赵柽低声说了一番话。
赵元奴听完有些羞涩道:“王爷,这,这……”
赵柽笑道:“你自管按我说的做出来,记得千万别让旁人得知,对了,弄玉除外。”
小丫头此刻正在往木桶里倒热水,闻言道:“王爷唤奴婢吗?什么除外?”
赵柽道:“你还小,少打听。”
弄玉立刻撅起了嘴巴,赵元奴道:“贞娘也不说吗?”
赵柽笑着摇头:“怎好让她得知,只元奴你一个便好。”
赵元奴双颊飞红,低声道:“那奴家就试试看能否做出来。”
赵柽点头,又叫东厨里弄了几个小菜送过来,今日打砸得舒爽,就要喝上几杯……
第二天,东京城里沸沸扬扬地传开,太师府和郓王府被秦王给砸了。
市井百姓们自是暗地里拍手叫好,二大王做的事从来无错,何况蔡家是个什么德性,他们也并非不知。
至于朝上和军中,却是一片失声,没有人敢谈论这件事情,个个表面上都装作不知,但心里却对赵柽畏惧到了极点……
天气这时愈发地寒冷下来,已经进入了冬里十一月。
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下来,赵柽自从将福金从宫中带出后,第一次去到了绿柳庄上。
因为岳飞要走了,原本说入冬就离开,却拖到了冬深,年关在望,再不返家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赵柽备下了不少礼物,岳飞无法推辞,在吃了送别宴后只好带着上路。
白雪茫茫,车辆北行。
绿柳庄外一片琼苍玉穹,万里飞雪,将天地作洪炉,熔万象为白银。
福金披着雪白的裘子,手中持着一杆挂红缨的木制长枪,小手拢起喇叭状,高声喊着:“大小眼师兄,什么时候再来?”
岳飞的声音远远传过:“帝姬,这却不能说谎,草民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过来。”
赵柽背着手望向雪地上遥遥的车驾,不高兴地道:“甚么叫做不知,你又无事,明年看机会就来走走,在家中闷着还能闷出什么报国良策来不成!”
岳飞声音弱弱回道:“我知道了,师兄……”
回去庄子,赵柽看福金有些情绪低落,沉默不语,便叫来萧敏道:“十三娘,下午带你们去城内散心,找个地方喝些热茶。”
萧敏瞅了瞅福金,看赵柽道:“帝姬冒然进城,会不会被人发现?”
赵柽笑道:“无妨,左右天冷,蒙上面纱就是,至于喝茶,就去州桥戚红鱼那里好了。”
福金在旁闻言好奇道:“那是何处?比丁家素茶店还好喝吗?”
她并不认得戚红鱼,更不知道如今戚红鱼的茶店在州桥一带十分红火,就是铺子都比原本开业时扩大了两三倍。
赵柽笑道:“去了就知道,如今那边的名气不下于丁家素茶店,丁家素茶店不过是开的年久卖一个老字号名头罢了。”
福金道:“二哥,我想听书,那里有说书的吗?”
赵柽点头:“自然是有,听说霍四究老先生被请了过去,如今在舟桥的时间比在丁家素茶店还多。”
福金点头道:“那就好,我正要听说三分。”
赵柽纳闷道:“怎忽然要听这种,以往不是喜欢脂粉志异之类?”
福金道:“听大小眼师兄讲了三分,却没有说完,觉得有趣,想要再听听。”
赵柽点头,看向萧敏:“十三娘要听什么?”
萧敏莞尔道:“我也要听说三分,原本上京府中就有词本,可惜不全,差了小半数,所以心中一直惦记着。”
赵柽笑道:“这却省事了,一并听就是,你两个巾帼不让须眉,不爱听戏,反而要听这等金戈铁马的词话。”
说完,二人回去准备,都是要换了方便出行的衣裳,福金还要带着帷帽,以便遮挡面容。
待一切停当后,赶了辆马车,欧阳北架辕,直进东京城去。
这时是下午时分,又兼天降大雪,所以就算是舟桥一带行人也并不很多。
于茶店门口停下,戚红鱼在里面瞧见车外暗标,立刻出来迎接。
此刻茶店内还是颇有些客人的,外面天寒地冻,在店内喝上两杯滚热的饮子,吃上几块小点,听听词话说书,是东京人消遣的一种方式。
但这也并非平民百姓能够享受得到的,日里如此过活,多少须有些身家,而似如今红鱼茶店这种大素茶铺,则更是要囊中丰盈,否则一顿素茶饮子喝下来,怕是半个月的饭钱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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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店内,赵柽四处打量,自从这素茶店扩张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到来。
就见里面装修得是清雅风格,摆放了几十张桌子,此刻坐了约莫三成客人,倒是并不喧嚣,或者低声说话,或者靠在椅上酣酣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