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皇帝拍着桌子刚要说话,外面张迪跌跌撞撞跑进来,跪下道:“官家急报,急报……”
道君皇帝深吸口气道:“哪里急报?”
张迪偷眼瞅了下郑皇后,小声道:“西京急报,前两日发现了秦王踪迹,正往永兴军路而去,但那时尚未收到朝廷昭告,所以没有加以阻拦。”
“快拿给朕看!”道君皇帝不等张迪呈上折子,就劈手抢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瞪大双眼:“这孽障,这孽障身边怎么有这些人?足足一千多?还做禁军打扮?”
张迪伏地不敢说话,郑娘娘脸色一白,转过头去。
“禁军打扮,禁军打扮……”道君皇帝忽然怒叫一声:“快叫人去查,看看侍卫亲军司下面哪只队伍跟着他走了?”
“是,是陛下……”张迪爬起来就往外跑,连额头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上一把。
道君皇帝的怒吼继续从后面传来:“将跟随孽障逃走的禁军家属全都抓起来,全都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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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迪边跑边应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二大王啊二大王,你说伱没事造什么反呢,这反岂是那么好造的?你若是成功了还好……嗯?成功了?他忽然心头一动,倘若二大王真的造反成功,那凭借自家与二大王的关系,岂不是要一步登天?说不得会加官晋爵迈步朝堂,也像童贯一般,封公挂印,焉不快哉!
想到这里,他回头瞅了一眼,看正阳宫已经消失在身后,不由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然后一步三晃,开始慢打逍遥地行走,再没了之前的半点紧迫……
道君皇帝这时把折子摔到郑皇后身前,恼道:“看看吧,看看吧,你还说这孽障没兵,足足一千多禁军跟着他跑了,那可都是骑兵啊!”
郑皇后拾起折子看了一遍,然后一言不发。
道君皇帝气急败坏地道:“都是骑军,怎么就和这孽障走了呢?肯定是龙卫军诸营的人,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郑皇后低声道:“臣妾还是不相信二哥儿会造反!”
道君皇帝气得哼了一声,瞅了郑皇后片刻,猛地一摔袖子,转身出宫而去。
他随后回了延庆殿,叫来白时中、李邦彦、童贯、蔡攸、唐恪、张邦昌、何栗等人前来议事。
道君皇帝将西京折子上的事情一说,众人皆是大惊,原本以为赵柽顶多带着贴身侍卫离开东京,没想到居然还带了这么多禁军。
道君皇帝黑着脸道:“你们说说,他带着这些人要去哪里?那都是朕的兵,怎么会跟着他走了!”
“这个……”童贯开口道:“官家,毕竟秦王经营侍卫亲军司多年,暗中培植些亲信部下也不无可能,但竟有一千多人,这却是出乎意料了……”
“朕当初就不该把侍卫亲军司给他掌管!”道君皇帝冷冷地道:“一千多骑兵,身上盔甲,身下战马,那可是许多银子呢!”
童贯愣了愣,原本以为道君皇帝担心这么多人会跟随赵柽起事,没想到却是关心武装一个骑兵要多少钱,他顿时闭口。
李邦彦这时道:“官家,秦王既然带人往西而去,会不会是去投靠西夏了?”
道君皇帝立刻皱眉怒道:“他敢!”
唐恪道:“李相公这说的是哪里话,西夏是何等贫瘠之地,放着大宋的秦王不做,跑去西夏做名降将,秦王可没有那么傻。”
李邦彦不高兴地道:“那唐尚书倒是说说,秦王还能跑去何处?”
唐恪沉思不语,白时中在旁忽道:“官家,臣记得秦王曾经兼过陇右都护府的大都护,而且前些年也曾去陇右呆过一段时间,后来即便回来,还是遥领这个职务,并未交还给熙河路西宁州……”
“对了,对了,臣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蔡攸也道。
道君皇帝眼露疑惑道:“熙河陇右?那种苦寒荒凉的地方……他会去吗?他不是要造反吗?”
“陛下,看秦王昨日形状,却是想要造反无疑了,这陇右虽然苦寒,但也并非不能造反的。”白时中道。
道君皇帝心中纳闷,大宋最不缺少的就是造反,只不过历来造反都在繁华之地,尤其江南江北和两湖居多,就算是梁山宋江造反,那山东水泊也是鱼米充盈之乡,至于王庆方腊造反的地方更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