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树上挑着灯笼,主房里也亮着光,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地上不停地转着圈子来回走动。
赵柽笑了笑,知道这元果哪里甘心待在他身边,可回去西夏那里又不敢,西夏的皇帝历来心狠手辣,就算有镜妃求情,也未必能饶他不死。
“王爷来了,还不出门迎接!”白霸轻喝一声。
屋内的元果身形一顿,急往外来,“吱扭”打开了房门后快步走出。
随后一脸堆笑小跑过来行礼,赵柽也不废话,径直往里面走入房间:“刘营长,过来下棋!”
元果没想到赵柽白天说的晚上就来,忙收拾了桌案,打理停当,白战将棋盘摆上,白霸将两个棋罐分了左右。
赵柽拿来的是围棋,围棋这个时候叫做弈,象棋才叫棋或者象戏。
元果不敢坐着,站在对面,赵赵柽压压手,他才坐下,赵柽拨了拨桌上灯花,道:“你先。”
元果纳闷道:“王爷,不猜吗?”
赵柽摇了摇头,执了白棋,看着元果下去第一枚子。
围棋这东西向来有金边银角草肚皮的说法,起手大概都落右上角位置,元果也不例外。
两人你来我往对弈起来,元果却是越下越心惊,他的棋术虽然谈不上如何高明,但对彼此棋力还是能感觉出来。
此刻他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白黑棋子,一阵头大如斗,他根本就吃不掉对方半颗,但对方也不主动吃他,甚至很多时候还故意下往旁处。
原本想让着对方,但眼下瞧反而是赵柽在让着他,不知不觉他的汗水就淌了下来。
下围棋本身颇为浪费时间,这种胶着的局面更是每走一步都要思索,这第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来时辰才完毕。
接着又开第二盘,第二盘下完后再开第三盘,转眼已经到了午夜。
就在赵柽感觉口渴端起茶杯之时,忽然微微眯起了双眼。
白战在旁皱眉低声道:“王爷,似乎有什么味道……”
赵柽没有做声,冲他打个眼色,白战立刻闭嘴,就看几息之后,元果忽然“嘭”地一声,竟一头扎进棋盘之内,动也不动起来。
赵柽接着也趴了上去,没有了动静,一旁的站立的白霸白战两人也都缓缓跌倒地上。
房间内一时没了任何声音,随后只看那窗棂昏暗的角落处,悄悄抽回一根竹管,那竹管原本所在的位置竟然隐约有青烟在缭绕。
接着又是十几息,然后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两个身穿夜行衣之人。
这两人走路没有丝毫声响,来到桌子近前观察一番后,其中一个才小声开口:“老头子,哪个才是咱们要找的?”
“怕是这个才对!”另外一人伸手指向元果。
“我看着也像,可另外几个又是谁?没有穿军中袍服,辨别不出身份。”
“肯定是宋人无疑,能有闲情对弈,恐是身份不低,都杀掉了事!”
“好,我来杀人,你绑了那个,嘴巴一定要堵严,千万别出纰漏。”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忽然一声轻轻的咳嗽在房间内响起,二人顿时吓了一跳,目光落在了赵柽身上。
就看赵柽从桌案里缓缓抬起头,又是咳嗽一声,皱眉自言自语:“这什么烟气,怎么如此呛人?你们……你们是甚么人?”
两个夜行人对望一眼,其中个讶异道:“怎么没晕?”
另外个道:“马上动手,先杀了再说!”
他们说着就奔赵柽而来,可刚刚欺近桌案,就看寒光一闪,然后“噗通,噗通”,两人竟全部摔倒在地,竟是每人左边膝盖处都中了一剑。
白霸和白战这时突然从地上跃起,向两人抓去,不过这两人武艺高强,哪怕摔倒在地,却立刻向上一弹,就想借着另外只腿力量往门外跑。
只见赵柽袖子轻轻向棋盘上一扫,几枚棋子疾速打出,追风赶月般打中了两人腿弯,两人再次摔倒在地。
白霸白战猛扑上前,将两人狠狠压住,随后从身上摸出筋索捆了个结结实实,再塞上嘴巴,这才回头望向赵柽:“王爷……”
赵柽淡淡道:“都押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