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着,掌风扑来,一股臭气弥漫,令人作呕,他喉咙一紧,差点把昨日的隔夜饭吐出来。
幸而此时经脉之中,却有一道无色无味的气,不知从何而来,缓缓滋润流淌,将这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身体顿时恢复清明如初。
夜无眠、张大球两人剑掌流连几十回合,均拿对方不下。
夜无眠剑法多用杜圣,大巧不工,取法精熟,一招一式,透露古朴大气。
张大球则是绿林绝学尽出,上溯张角,拳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下至黄巢,掌透“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圣对匪,圣人固圣,匪徒非弱;圣人难以速胜,匪徒未被击废。
夜无眠仗着松纹剑之利,尚且不能取胜,心下暗道:“要能拿下这贼寇,恐怕须到百招以后,用杜圣的‘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两招,将其绝杀。若还不能杀,恐怕几乎就没有击败他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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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招险至,拳掌横行,两人在船上斗,直斗得船身左摇右晃,江面翻滚,带起水浪阵阵,打湿甲板。
船上人失了重心,也跟着摆动。
赖聪只剩下一只手,抓东西不住,扑通一声摔倒,晕了过去。
洛湘竹受夜无眠叮嘱,早有准备,用力抱着船桨,未被甩倒,只是如此应付也很辛苦,早已是冷汗湿了一身。
夜无眠见赖聪跌倒,心下大喜,忽然大声喊道:“张大王,非是我咄咄逼人!实乃我主仆二人,日后便将这未来人生,全托付给大王了。
大王身边有这样一个阴险小人在,你教我二人,如何能安心?!所以他今日,非死不可,没有活路可寻!”
做戏要做全套,他一脸死生决绝的模样,演得极真极像,把张大球瞧得呆了。
这大当家心中想道:“往日我劫掠的女子,且不说姿色不及这小妹坨十一,更无一个人正眼瞧我,都说我是匪寇,被我胡乱玩弄一番,就都要寻死觅活,没有一个能做得长久的,甚是无趣!
像这般天仙似的可人儿,眼中有我,全心爱我,别无所求,只要杀掉妨碍她终生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算得上哪门子的咄咄逼人?”
张大球紧思索,细打量了一番赖聪,心下升腾起一阵厌恶:“我若为了这样一个读伪书的淫贼,拂了美人的意,那可真是活该挨鳏夫的苦,享手作妻的乐了!
这赖聪小贼,让小妹陀杀了就杀了吧,我黑麋帮遍地英雄,就不信另选不出一个四当家来!”
夜无眠见张大球脸上阴晴变幻,便知这贼寇,正在心中权衡,失却了提防。
此时此刻,是他趁机诛杀此獠的大好时机。
再不迟疑。他剑尖陡转,剑招变化,一招“造化钟神秀”,集中经脉内七七八八的内力,蓄势深沉,就要刺出惊艳一击。
突然听得一个尖厉的声音大叫道:“兀那小丫鬟,放下手中兵刃!否则我割了你主子的喉!”
夜无眠急收松纹剑,回转内力入经脉,存于丹田,避免发而不作,反噬己身。
回头看时,却见洛湘竹已被艄公掐住喉咙,抵着刀威胁。
艄公浑身湿透,毛发乱卷,老皴的脸皮沾着水,自有一股狰狞意味在其中。洛湘竹被掐得翻着白眼,恐怕再多掐一会儿,就要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