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先看到洛湘竹,走上前去道:“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洛湘竹呆呆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谭敬承美髯一捋,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夜无眠看向谭敬承,见其已不是穿着儒生的衣裳,而是换了一身练功服。
联想起这荒凉小院中的变化,众人衣着的更易,他瞳孔猛然一缩,惊讶道:“这,莫非?莫非我在小院中,呆立了几个月,现在已是春天了?”
这说法甚是无稽,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但除此之外,夜无眠另无解释。
谭敬承笑道:“倒也不似如此夸张,没有几个月,只是七天而已。七天前,你走入小院之中,一朝有悟,进入到玄之又玄、无可名状的境地之中。
你先是痛苦万分,身上内力不受控制,打坏了府邸中的一些建筑;后来,你身上青光涌起,妙法祥和,大德生物,竟然让这不毛之地,开出了花,长出了草……”
夜无眠苦笑道:“纵然如此,这也算夸张的了。”
一立七日,七日间,又是毁伤建筑,又是化生花草,这比一些高僧大德的事迹,更要惊人。
他连忙拜问谭敬承道:“舅父老爷,敢问这七日里,我伤着人没有?若伤着人,由阿眠一力承担。建筑损坏,我亦照价赔偿。”
谭敬承扶起他道:“阿眠见外了,本都是一家人,何故说赔?况且你悟道之时,我就有所感应,提前疏散了一部分族人,是以房屋垮塌,楼台震倒时,未造成什么伤亡。”
谭敬承生性宽厚,又见夜无眠是逆通境界的高手,女辈能做到这一步,尤为难得。
笼络还来不及,又怎会为这些区区破损,而伸手索要俗物?
夜无眠听到无人伤亡,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自己这一悟,就是整整七日,今天恐怕已是到了九月十七八日,距离洛凡溪书信中约定的“九月廿六”,也没几天了。
思索道:“看来我得向小姐作别了。只是,这一别后,不知多久才能相见,小姐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会过得快乐吗?”
心念至此,忍不住朝洛湘竹看去,而她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接,视线也变得热络起来。